张角做了个梦。他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年教书先生拿着书本教导他:”匡扶汉室,铲除奸佞。”张角是个聪明的人,他明白为什么要匡扶汉室。因为自武帝以来,董公便言之:“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也明白,为何要铲除奸佞;但他却也记得前日所村口那疯疯癫癫的老头,据说是从朝廷里被革职的礼官,在老头不曾去世前,曾给张角讲过一点宫里的事讲:宫中啊,有个太监叫“张让张让?没听说过。”张角摇了摇头,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你不用听说他的名字。你可知他常常把哪两句话挂在嘴边?”老头摸了摸张角的头,引的后者一阵嘟囔。“未来皇上视我如父,天下之事,岂可不顺我意?功名利禄,只需我一言便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头言罢,便哈哈大笑起来,年幼的张角自然是不理解眼前老头的怪异举止,但旋即,老头便用力抓住了张角的胳膊,捏的他生痛。“你说你长大了要保家卫国,可你知道保的是谁的家。护的又是谁的国吗?”张角听不懂老头在说什么,只是被他的行为吓到了,不停的叫妈妈。”放开我家孩子,你个疯老头。“张角的母亲听到张角的求救声,忙跑来,将张角救出。彼时张梁尚在母亲背上咿咿呀呀。”保家卫国?匡扶汉室?啊哈哈哈哈哈哈。“老头继续自顾自的笑着,张角也是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他还是不懂,但他很好奇,他好奇谁是张让,他也好奇太监怎么能当皇上的父亲。但教书先生没能告诉他,也没有人敢告诉他。张角之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小地主,至少一大家子人的吃穿住行,读书完全没有压力,至少在他8岁以前是如此。后来,他家的土地被当地大地主强行屯兵,父亲在悲愤交加中死去,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抚养着他们兄弟三人,日子过得极其艰苦,时常需要乞讨度日。可即便如此,张角都不曾忘记幼年所学的:”匡扶汉室,铲除奸佞。“彼时他依旧认为,自己和他人的不幸是由贪官污吏以及大地主的过错造成的,只要解决了这些人,自然会有朗朗乾坤。但没人愿意举荐他,他也买不起。失望之余,张角却并没有气馁,而是在大灾之际,与两个弟弟西处游历去救人,期间学会不少新的本事——甚至还偶遇了传说中的南华老仙——苟卡。不过这些与他所看到的相比,算不得什么——如果他家的土地被夺是因为巨鹿郡的贪官污吏,那一路过来这么多郡县,难道都是贪官污吏,难道找不出一个贤德的官员。是的,一个都没有。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奸佞者,非人哉!而在于天!谁是天?皇帝是天。......“大哥,还是杀了他吧。”张梁瞥了一眼马背上那吓得早就不知死活的郡官,对着张角无奈道,他们一路而来,救了不少灾民,亦有不少灾民跟随,多个吃粮食的狗官,心里自是来气。“对啊,大哥,且让我给他下一道符,喝下这符水,不见得使他丧命,却能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张宝眼里也是闪过杀机,但他太清楚张角心中所想:立威势力,稳人心。只有让郡官毫发无损地回去,才能令消息传出,使太平道不战而胜。“也好,交给你了。”张角略加思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便不再理会此间之事,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招呼起一头戴黄巾的精瘦男子:“速将此信送与马元义极其教众,起兵的日子到了。“精瘦男子接过密信,又朝张角三人施了太平道之礼数后,方才骑上马。朝着洛阳方向疾驰而去。”各教众,传我将令,原地扎营,等候援兵,待援兵至,便是起兵之时!“张角举起右手,对着那群瘦弱的农民振臂呼喊。”苍天己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苍天己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苍天己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一时间数百难民都高呼着太平道之口号,声势颇为浩荡。那早己被张梁两脚踹走的郡官闻之也心惊胆战,他以前一首以为太平道只是一个瘦弱的道士创立的壮丁教派而己,不想确是逆反之贼!!想到此,他调转了逃跑的方向,往洛阳跑去。并不是去找皇帝,而是去找他的老师——卢植。虽然他喝下了张宝的符水,但他相信自己的老师总会有办法的。而两脚将他踹走的张梁,此刻却没有心思去想他去了哪里,因为张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与张角、张宝共同商议进兵方向和起兵时机。“大哥,我们怎么进军?”张宝用符咒之术演化出各州郡教众位置以及官军位置。“我看,不如分兵进军,分而击之。”张梁搓了搓手,颇有些兴奋——和张角张宝不同的是,张梁性情略显急躁。“不妥。郡官虽多酒囊饭袋,但有几处官兵却是不俗啊。”张宝用符咒演化出那几处厉害的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