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吗?”
方州没有接,直接开门见山道。
苏幼雪举在空中的手微微一滞,脸上挤出笑容,随便找个理由:
“就是....就是学校有三行情诗大赛,咱们班还缺人,你要去参加吗?”
苏幼雪是班上的组织委员,这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不感兴趣,你找别人吧,没事我就回宿舍了。”
方州摇摇头,说完转身要回去。
苏幼雪立刻跑上来,拦在方州面前。
“还有事?”方州平静地看着她。
苏幼雪脸色有些不自然:“方州,我...我听最近有谣言说,你在追土木系的陈晚柠,这是不是真的?”
方州笑道:“我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
苏幼雪忽然鼻子一酸,整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方州,你...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说过要喜欢我一辈子,这算什么?”
“算什么,算我倒霉呗。”
闻言,苏幼雪眼眶泛起一层水雾,小声抽泣起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讨厌我,连和我多说两句话都不愿意吗?”
说这话时,苏幼雪脸上带着几分倔强,楚楚动人的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方州心中却是哂笑。
要不是上辈子血淋淋的教训历历在目,我差点就信了。
“方州你是个好人,但我值得更好的。”
“我不能因为你对我好就将就,你也希望我幸福吧!”
曾经苏幼雪的话还犹在耳畔。
果然,张无忌他妈说的真对,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上辈子方州出差时突发车祸,重伤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苏幼雪,只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见她一面。
结果千等万等,却只等来一句:不好意思,工作忙走不开。
然后...她给方州转了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
自己这么多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付出,在苏幼雪心中就值五百块钱!
那一刻方州对苏幼雪彻底死心了。
有些人是养不熟的。
偶尔心软不要紧,但什么都软只会害了你自己。
“就这样吧,我先上去了。”
方州摆摆手,不再理会身后的苏幼雪。
然而同一时刻,男生宿舍12楼的某个窗口。
林默靠在窗边,将楼下的一幕尽收眼底。
虽然听不对话,但从楼下两人的肢体动作来看,苏幼雪似乎在挽留方州。
见状,林默脸色铁青,看向那道身影的眼神充满戾气,小腹中顿生一股无名怒火无从发泄。
他重重一拳砸在床铺上,随后掏出手机,找到备注是“炮架子3号”的联系人拨过出去。
“怎么了亲爱的,这么快又想我了?”
对面传来甜腻的夹子音,甜得能把人夹死。
林默也不废话:“去老地方等我!”
接着,他又拨通某个号码,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
做完这一切,林默冷漠地望向方州的身影,眼神乖戾冷漠:
“这都是你自找的!”
…
【祖师爷语录8:不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而是女人都会骗人,只是丑的骗人没人信。同理,不是男人有钱就变坏,而是没钱坏不起来。所以如果一个女生说她喜欢坏坏的男生,你要明白她到底喜欢什么】
翌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上午八点,方州一手拎着油条豆浆,一手牵着小土豆走进土木系的课堂。
他今天上午没课,于是陪小土豆来蹭土木系的课。
当方州拉着陈晚柠的小手走进课堂,周围的目光忽然凝固,仿佛实质一般落在他身上。
土木系和计算机系一样,都是男多女少的和尚庙,而陈晚柠是土木系唯一一朵鲜艳的玫瑰。
苏幼雪拦着方州不让走。
一时间方州进退维谷,走也不好走,退也不好退。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办时。
一只罪恶的小手,悄悄地伸到苏幼雪脑门上,握指成拳。
咚!
小拳头一下子敲下去。
“啊!!”
苏幼雪吃痛地抱着头,无措地转身,眼眶里泛起一层朦胧水雾:“你,你干什么打我?!”
楚楚可怜的模样,娇滴滴的声音,顿时激发了现场不少男生的保护欲。
一个个摩拳擦掌,刚想挺身而出,可看到打人的是陈晚柠,又悻悻然地缩了缩脖子。
别闹,那可是一脚能把小混混踢进医院的霸王花,谁敢惹?
“小祖宗,你打她干什么?”
方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一跳,赶紧上前拉着陈晚柠,把她护到身后。
倒不是说放不下苏幼雪,或者还有念想,只是打人这事可小可大,他怕给陈晚柠惹麻烦。
但转念一想,前世这小祖宗也没少揍苏幼雪。
上辈子每次陈晚柠揍完苏幼雪,苏幼雪就哭着跑去跟方州告状,方州就去训她。
每次方州一训她,陈晚柠就态度诚恳,积极认错。
然后....再抹黑把苏幼雪揍一顿。
苏幼雪再打小报告,她就再认错,然后再揍一顿。
主打一个“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好在陈晚柠每次下手都有分寸,家庭背景也不俗,父亲是金陵城身价十位数的大老板,虽然父女之间有嫌隙,但毕竟是亲生的,每次都会替她善后。
闻言,陈晚柠从方州身后探出小脑袋,指了指方州,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他,我罩的,不让你欺负。”
苏幼雪泫然欲泣,美目悲愤地盯着方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倒是说句话啊”。
“抱歉。”
方州歉然地说了句,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轻轻压在文学社的台桌上,算是给她的医药费。
然后拉起陈晚柠的袖口,匆匆把这个小虎妞拉离案发现场。
苏幼雪看看方州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的两张百元钞,眼睛忽然一红,泪水不争气地溢出眼眶。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以前父母惯着她,长辈宠着她,朋友喜欢她,方州更是把她当成掌心宝,对她唯命是从,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幼雪,你怎么哭了?”
姗姗来迟的徐薇看见苏幼雪在哭,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她俩都是文学社的新生干事,刚才她就去社里拿了下登记表,回来时苏幼雪已经哭成泪人。
“薇薇,方州他变了,他以前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陈晚柠敲我头,他都不帮我说话,就是故意气我!”
苏幼雪噙着泪,银牙轻咬,呼吸急促,越想越觉得委屈。
刚才方州看她的眼神,隐隐还有些反感,好像她是什么惹人嫌的东西一样。
一直以来苏幼雪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
哪怕不是真的喜欢方州,她也从来没有把话说死,而是一次次给他机会,让他能够接近自己、照顾自己、陪伴自己,给了他光明和动力。
可方州呢,不仅不知道感恩,还恩将仇报。
“这也太过分了吧,不就是之前闹了点矛盾,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你?”
“不行!我今天必须出口气!”
徐薇拿出手机对方州就是一顿口诛笔伐。
苏幼雪越想越觉得委屈。
想了下,她也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爸爸”拨过去。
“怎么了幼雪?”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闻言苏幼雪哭腔道:“爸,方州他欺负我!”
当即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
另一边。
方州拉着陈晚柠一路小跑,离开案发现场。
直到来到男女生宿舍楼的分岔路口才停下。
“你刚才打她干什么?”
方州松开陈晚柠的衣袖,语气略微无奈。
陈晚柠走到方州面前,轻轻踮起脚,让自己能够够得着他肩,然后小手拍了拍方州的肩膀。
“咱们一起加过好友,打过游戏,熬过夜,那就是拜了把子的。”
“我当然要罩着你的,不让别人欺负你。”
说着,她还学鲁智深那样豪气干云地拍拍胸膛,结果小手被多余的脂肪弹开了。
这姑娘.....虎的不是一点两点吧?
方州忽然想到,前世她第一次揍苏幼雪时,是不是也因为这个理由。
至于后来有没有掺杂一点个人恩怨,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想来多少是有亿点点的吧。
方州忍俊不禁,被这个无敌的理由说服了,打趣道:
“好哦,柠姐威武,以后全靠柠姐罩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州随口打趣的一句话,陈晚柠却当真了,一句“柠姐”顿时让她眉开眼笑。
马路上,她叉着腰,迎着风,“桀桀桀”笑得好像一只蜡笔小新。
看到这一幕,方州心中暗想:
这哪是什么大姐头,这明明就是个凶残小土豆。
就在这时,方州手机“滴滴滴”连响起来。
他打开手机一看,入目全是徐薇的信息——
“方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幼雪不就是没有和你一起过生日嘛,不就是拒绝了你的礼物嘛,不就是和林默走了嘛,你就这样欺负她,还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气量?”
“女孩子晾你一次两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在考验你,你不会连这么一点考验都经不起吧。”
“就算幼雪有什么不对,但抛开事实不谈,你作为男生就没有一点错吗?”
方州身体一个趔趄。
这一拳,打得我猝不及防。
徐薇口中所谓的“考验”......
上辈子方州就以为苏幼雪是在考验他,一直苦苦坚持那么久,可结果呢。
青梅竹马十八年,不及天降十八天。
恋爱祖师爷童锦程说过,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明确的接受,就是拒绝。
以前的他嗤之以鼻,现在的他逐帧学习。
去特么的考验。
这世上只有国家和人民能够考验我!
好在上一世,方州是和“祖安钢琴家”对过线的人,很擅长应付这些无理取闹的垃圾话。
想了下,方州给徐薇回复一个终极必杀:?
当我打出“?”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认为你有问题。
然后,又顺手把陈晚柠的备注改成【凶残小土豆】。
……
另一边。
原本斗志昂扬的徐薇,看到方州发来的一个“?”,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不知怎么的,明明只是一个单纯的问号,可此时此景下,却有一种极致的嘲讽味道。
憋了一肚子的垃圾话无处宣泄,气得徐薇胸膛急剧起伏。
小说《竹马不及天降:备胎幡然醒悟》试读结束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柜台的操作员问道,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麻烦帮我开个账。”
“好的,身份证给我一下。”
大概十分钟左右,方州的账户成功开通,柜员把表单和身份证退给方州。
“先生,需要我们帮您推荐一些股票或基金吗?”
“不用了,我自己看看。”
“好的,你请便。”
柜台的嘴角轻轻下撇,却依然保持职业假笑。
方州心中轻叹一声,果然,哪个行业都有戴着有色眼镜的人,金融、奢侈品和汽车销售三大行业尤甚。
“你好,请问这边有股票本吗?”
方州向员工要了份股票本,随即找了个位置坐下,在股票本上翻找高纯瓷器的股票代码。
“老板您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买华通汽贸绝对是您最正确的选择!”
隔壁交易员滔滔不绝地说着,客户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看样子是拿退休金来炒股的。
不仅是他,在场的不少人身边都有交易员在努力营销。
反倒是方州这边,冷冷清清的。
可能是方州看起来年轻,又穿着朴素,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自然也就没人在意他了。
“.....嗯?”
余光一瞥,方州看到右手边坐着个带口罩的女人,同样也没有交易员在边上哔哔赖赖。
与方州不同的是,那女人二十八九的年纪,一身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却难掩她精致的面容,身姿曼妙,气质雍容,有一种熟透了的感觉。
一看到她,方州就不由想到,善良的小姨,朋友的妈妈,年轻的继母,水灵的少妇,隔壁的妻子……忽然一下子就能理解曹老板了。
聂有容(参考图)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女人轻轻抬起头,一双柔波似水的眸子正好和方州对上。
方州轻轻点了下头,略微表示歉意,然后继续翻看股票本。
女人没有在意,继续低头浏览手中的金融报纸。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轻轻放在方州面前的亚克力桌上。
“先生,天气冷了,喝杯咖啡吧。”
方州抬头一看,是个容貌不错的年轻女孩,二十岁出头,应该是这边的实习生。
“谢谢。”
“应该的,有什么需要您就叫我。”
女孩礼貌的说了句,然后就离开了。
不像隔壁的中年销售,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不断给客户灌输洗脑。
与此同时,实习生女孩送完咖啡,刚回到后台就被一个中年妇女训斥道:
“小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把精力放在重点客户上。”
“公司的咖啡也是要钱的,那家伙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送什么咖啡啊,送杯白开水就行了!”
叫小媛的实习生被训得低下头,道歉道:“不好意思冉姐,我我下次会注意的。”
“哎,现在的实习生真是越来越难带,你这样下去就别指望开单了!”
实习生女孩被训得连连点头。
很多行业就是这样,实习狗没人权,女生当男生用,男生当牲口用。
尤其是业绩为王的金融行业,老员工只要有点业绩,谁都能人模狗样的使唤实习生。
“那个......”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看股票本的方州忽然举起手。
见状,叫冉姐的中年女人不耐烦地转过头,下巴对着女孩:“又要开始烦人了,你招呼的你处理。”
女孩没有多说什么,小碎步跑过来,声音温和地问道:
“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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