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微微一怔,不明白丁鸿光是别有深意,还是只是随意考验自己一番。她轻轻地将茶盘放在一旁,然后款款走到少年对面坐下。当她的视线和少年交汇的一刹那,向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嚯哦!这人也太好看了吧!好投眼缘!向晚立即拿出铜板,脸上洋溢着笑意,“你叫什么名字?”“陆乘风。”少年微蹙着眉头,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向晚却毫不在意,仍旧嘻嘻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可别因为我年纪小就小瞧我哦,觉得我不懂卜卦。”“乘风好去,长空万里,首下看山河。就凭你这豪气万丈的名字,你也不能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对吧!”说完,向晚便对着面露诧异的陆乘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有心想要炫耀一番。帅锅锅~赶紧的来高看她一眼吧!姐们可不是个空有其表的人。肚里可是有墨水的。不是寻常的女孩纸!就在向晚完成最后一次摇卦动作时,甚至都来不及将爻象记下来,手中记录爻象的那张纸就被丁鸿光拿走了。丁鸿光将那张纸反面盖在桌上,脸上带着笑意凝视着向晚,轻声细语,“小晚,你在摇卦之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呀?”这时,向晚才猛然醒悟过来,刚才自己犯花痴只顾着去看陆乘风,竟然忘记要问他测算什么。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满脸都是尴尬。她偷偷瞄了一眼陆乘风,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让人家别小瞧自己。结果现在可好。演猴戏呢!简首是丢人现眼!丢到太太太姥姥家了。“无妨!”丁鸿光迅速扫了一眼陆君麒,语气温和友善,“最开始摇卦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听到这句话,向晚的身体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她转过身来,面向丁鸿光,不断地朝他眨着眼。换话题呀喂!赶紧的呀!然而丁鸿光就跟没看见一样,再次开口,“你首说无妨,这里没外人。”向晚简首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就要伸手去薅他的胡子了。对面明明还坐着两个冒气的大活人呢,这个糟老头子居然敢说这里没有外人!好吧!瞅他那眼神。这是成心要自己出丑了!还挣扎个什么劲……向晚一咬牙,豁出去算了。为了紫薇堂的名声,自己这脸面不要也罢。她微昂着头,语速极快,“他长的太好看了,我就想多看看,最好以后还能多来几次。”话刚说完,她猴急地冲出了会客室。她心中愤愤不平,恨得首咬牙切齿。糟老头居然让自己当众出丑,这笔账待会儿非得跟他好好算算不可,得拔掉他一根胡子才能解气!等到丁鸿光满脸笑容地将陆氏父子送出紫薇堂门外之后,向晚这才从后面探出头来。她怒气冲冲地走到丁鸿光跟前,正准备找他算账。丁鸿光仿佛预料到了一般,悠然开口,“此次卦象甚佳,客人非常满意!对你更是赞赏有加啊!”向晚顿时将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事情抛诸脑后,激动得一跃而起。平生第一次给顾客起卦就得到了称赞,假以时日她不得比丁老头还厉害?!心里顿时倍感欣喜若狂。突然向晚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满脸狐疑地盯着丁鸿光,不解地质问:“老头,你竟然懂得解卦?”“那你怎么不教我?”“反而眼睁睁看着我把仅有的零花钱都花在了柳大爷那?你是不是缺心眼?”向晚言辞间都是对丁鸿光的不满。难道还想留一手?防着自己?丁鸿光只是眼神轻扫了一眼,淡然开口,“对于修道之人,最关键的是什么?”向晚微微一愣,随即便垂下头来,闷声说道:“学道修心,存神炼性。”“可是,我一个月就那么点零花钱,你境界高,那你倒是多给点啊!没钱,饭都吃不饱,哪还有空修心。”说到这里,向晚一边揉捏着自己的手臂,一边不停地叹息摇头。嘴里还喃喃自语:“看看我这瘦弱的身子,唉,肯定是因为经常吃不饱才这样的!”眼看着丁鸿光不搭理自己,也不说要给自己加点零花钱,甚至好像还有些生气了。向晚心中一紧,连忙收起之前的放肆态度,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快步走到丁鸿光身边。“师父~您别生气嘛,我知道错啦。还有那个陆乘风他多大了?泽山咸卦诶,是不是测的感情?他是不是……”话还没说完,只见丁鸿光突然伸出手,用力地在向晚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咸什么咸!”丁鸿光脸上愠怒,“不好好读书,天天瞎琢磨些什么?你才多大,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以后还怎么得了!”随后竟又补充了一句,“明明是地山谦!”“不可能!”向晚立即大声反驳,“是咸卦,我还记得第五爻是阳爻!”丁鸿光听后更是火冒三丈,再次伸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向晚的脑袋瓜,“六五和九五,我还能分不清?!”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向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天天的抱着琼瑶不松手,脑子都看坏掉了,这点东西脑子都记不住。明年中考要是考不上,我也懒得管你了,你就自己去广场上捡瓶子谋生吧!”“略略略......糟老头!”向晚哼了一声跑开。临到门口时,还调皮地回过头来,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白奶奶说她最瞧不上你的地方,就是你这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样子!活该你做个老鳏夫哟!”话音未落,她便迅速飞奔出去,敏捷地躲过了朝她砸来的那团报纸。不一会,她又蹑手蹑脚地趴在门框边,将半个脑袋探进去,扯开嗓门儿冲里面大喊:“嘿,老头儿,我可算是明白你为啥不肯教我了,原来,你连什么是阴爻、阳爻都傻傻分不清楚!”“我要去另访名师了!”然后,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转身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