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在找?”“是的,而且很急的样子。”“桃,我的父母都还活着吧?”叶画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是的,他们都还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们都救出来。”张桃这一刻却满脸忧愁,内心在担心时间还够不够。“那么,我们就赶紧去琉渊,找到皇子就有筹码可谈。”“是啊,说不定找到皇子我的父母就可以获救了。”叶画振奋了精神。“如果让卜云的先找到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很危险?”“所以你们要坐好啊,我要加快速度了!”陈沐赶着马,希望能快一点到达琉渊。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组织里也不会闲着。若是被组织先找到皇子,那就没有机会可言了。张桃思量着,他到底在什么地方?终于,在日落前,他们进入了琉渊。街上没有人影,大家都闭门不见,略显荒凉。“琉渊的人是少,可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暖和的季节,城中的杂草疯长,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了一样。一行人漫无目的地寻找落脚点,走过了大大小小几条街,还是没有人。“在这样走下去我们真得露宿街头了。”“最后一户人家了在敲门试试吧。”“咚咚咚大人快请回吧,我这里再没有年轻人了!”回答的是一个老妇人。“大娘,我们来琉渊是来找人,现在天快黑了,不知可否能让我们在这里借宿一晚?”叶画语气恳切。“原来是来借宿的,怠慢各位了。几位见谅,我这老太婆腿脚不利索,行动不太方便。”听清来意后,老妇人出来开门。张桃这时候还是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老人家,您知道黎村在哪里吗?”“黎村?我们这里就是。”老婆婆回答。“原来这里就是黎村啊,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了!”“谢过老人家,我们还觉得是打扰到您了呢。”“不妨事,坐下来歇息吧,我去给你买弄点吃的。”大娘一瘸一拐走进另一个房间。“大娘,不用了。”刚说完这句话没多久,不断传来肚子的饥饿声。“哈哈哈,看来是非在大娘这里吃饭不可了。我们稍后把住宿的钱和饭钱算给您。多谢了!”“客气什么,都是一点田地里的东西,谈不上好吃。”“大娘,我无意冒犯,想问您点事。您刚才说的年轻人是谁啊?”张桃觉得不太对劲。“不怕你们笑话,这里的青壮年都被当官的给掳走了。”老太太叹息,整理心情,又开始向外乡人诉说这里的情况。“什么?”一听到这么惊人的事,大伙一同放下碗筷。“七年前春天的时候,老县令上书说是要请罪返乡。于是上面就派了一个新的县令下来。”“可那新来的不做人事啊!”老太太说到这里,眼睛开始湿润。“姓林的刚来没几天就发出告令要求把家中的年轻女子送到他的宅院,说什么在宅院里开辟了一处地方作为女子的学堂,要教习知识。一时间大家都以为来了一个开明的官,抱着一股学习的热情就去了。刚开始还能在院子里能看到她们,哪知过了几个月后姑娘们全都被他关进了一个隐秘的地点,整日训练她们一些讨客的技巧,不听话的话就不给饭吃。一些面容姣好的女子被送到他个人的府邸,另外的就被送到酒楼里了!过了几年,一些姑娘年老色衰,再无用处之时,就命人划了脸,割了舌头,挑了手,脚筋,扔到这里的荒山上,任凭自身自灭。今年春天的时候,隔壁的王老太上山捡柴,碰巧看见他的人在处理一个孩子,不巧的是那就是王老太的儿媳,两个人抱头痛哭,身体己经被毁坏了,基本上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岂有此理,竟有这样的事!”大家听得两眼发黑,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后来,他又开始征男丁,都被送去修建酒楼,那些姑娘们就被关在所修的酒楼里,痛不欲生。但是就在我们以为酒楼建完之后他会放孩子们回来,姓林的根本不打算放过我们,这些青壮年在做完修筑之事后被他收在手下,他用他们的父母威胁他们不得不服从,培养成了一支军队势力,当街横行霸道。若是这其中有干不动了的,就把他和姑娘们一样处理。”“所以,琉渊的百姓们拖家带口就逃到外地去了,也不敢有人嫁进来。久而久之,这里也没什么人住了。但是他还是会不停地派人来巡视,若家里还藏有青年人口,就会被一抓走。”“这样的人,没有人去反抗吗?”“居然有这样的衣冠禽兽在,朝廷的人是眼瞎了吗?”“哪会没有试过?每次有人要告他的御状,最后都惨遭毒手。他还扬言说这就是不顺从他的下场。姓林的为官不久,但是他的势力基础根深蒂固,在琉渊是只手遮天的存在。只怕是神仙下凡也没用啊!”“好了,你们这些娃娃们,就当是听个故事了,明日还是早些走吧,不然会有人来把你们带走的!”大娘的眼睛明显的红了。“大娘,您怎么还选择留在这里?既然知道他不是一心为百姓好的父母官,就应该早日逃离啊。”“我老了,走不动了。”“您是不是在等您的女儿啊?”“呜哇呜哇”老妇人的眼泪瞬间决堤。“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啊啊,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孩子他爹一再阻拦,说什么都不让她去,可是她不听,走之前还高兴地和我说等她学成归来,就承欢我们膝下。”“哎,你就是芸儿的母亲吧?有没有看到琼珠啊?”徐老汉这时候冒出来,看到眼熟的人,不禁问问家长里短。“芸儿,我的芸儿,哇呜哇。”老婆婆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你莫不是也像隔壁王老太的儿媳一样不成样子?啊啊啊啊,我的芸儿。”张桃见到此番情景,只得上前安慰老婆婆,“大娘,怎么会呢?我相信芸儿姑娘她还…在的。”张桃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眼角湿润。“桃,怎么办,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些人真是丧尽天良!”此时纵有千言万语都不能缓解这位老婆婆的心情,或许她等了很久,或许她一首相信女儿还在,但是一句问候可能就会冲垮她信心的壁垒。张桃闭眼,从未想过人间的疾苦这么苦……“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那可是朝廷的命官,况且还有这么多阻碍。”“说不定,那个狠心的女人就在那里。”“你是说徐老汉的儿媳吗?我刚才问过老婆婆了,她说琼珠是徐老汉的儿媳没错。非常不幸的是他也在那个恐怖的地狱里。”“可能也没来的及逃出去。唉”叶画叹气,不知道现在能干什么。“这种人就该是这样的生活!”卓禹回想她之前对徐老汉做的事,就咽不下这口气。“谁过什么样的生活不是你说了算的。关键是现在有一个吃人县令在这里,那么多条人命在他手上。如果不除,我心中无法平静!”叶画斩钉截铁地说。“我赞同,因为我们的目标有可能在姓林的手里,我们不得不冒险一试。”“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卓禹惊呆,本来他可以不参与任何事情,他本来只想回皇宫夺回属于他的东西。“你要是怕了,你可以现在就走。”“反正到时候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还有胜算,如果现在离开,这里剩下的人就没有希望了。”“哪有,我可没说,我会和你们一起坚持到底的。”“殿下,难道我们真要冒这个险吗?先不说会不会被赵禤发现,再者那姓林的也不是个怕事的,咱们和他没必要纠缠吧?”陈沐忧心“我知道这有危险,你还记得当初你把我从虎口里救出时的样子吗?”“属下不敢居功,这一切是娘娘的安排。”“母妃为了保护我,不惜拼上她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居然如此不顾念夫妻之间的情分!”“殿下,您不必忧虑,相信娘娘会在天上保你一切顺利的。”“我从来不信这些。”“属下失言。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两人贴近说了几句。“是时候用用这个身份了。”几人还在为琼珠和芸儿的下落担心,却不知从何找起。“大娘,他的府邸在哪儿?”“我记不太清了,这几年他为了隐藏这些人,总是搬来搬去。不过他这个人在府邸前都会种上月季,每次死了人的时候,来不及丢到山里就会埋在种月季的地方。”“门前有月季。”叶画拿笔写下重要的信息。“那么,酒楼是和府邸修在一起的吗?”“怎么会!酒楼修在坪村,这是另外一个村了,不过和黎村挨着,不算远。”“没想到还挺谨慎,怕修在一起被人发现。”“那,酒楼叫什么?”“芳—华—苑,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真是可笑啊,一群有着大好年华的女子却被迫要在所谓的芳华苑牺牲这段美好年华。”“等我们把他送入牢笼,那些姑娘们就可以获得自由了。”“娃娃们,你们可要小心,姓林的不是好人。要是没找到她们也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我就不信再等个十几二十年,等到我死,他还能在这里作威作福!”“大娘,我们知道没有人比你更想见到芸儿姑娘了,您啊,不能继续在等了!姓林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哎,那两个人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他们了。”“估计是灰溜溜地回家了。”叶画补刀。“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谁这么不懂规矩?”“看模样不像是这里的人。”“管他哪里的人,不能坏了我的规矩!告诉他,想见我就得先花银子买张专门的纸!”“好大的口气啊,林—大—人!”赵裕从容不迫,慢慢走到庭院中央。“林新鸿,你莫不是当官当得痴魔了,还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哎,你这就太冒犯了,既然林大人要我们买纸,我们怎敢不从啊?”林新鸿定睛一瞧,那张熟悉的面孔重新在脑海浮现。“你……难道是太子殿下?”“放肆!”“哎呀,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快请进。”“今日我就不坐了,我来只有一件事。”“您请说。”“芳华苑关的那些人……小的在这提醒殿下,莫要触碰您不该碰的。”林新鸿突然抬头,用一种狡黠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