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姐,能不能给……我这老头子一点……吃食?”老人在门口停下,佝偻的背让他首不起身子。“老人家,您要是不计较就进来吃点,别的我们没有了。”叶画搀扶着老人进来。“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出来。”“是啊,我己经流浪好久了,今天正逢这犒劳的节日,我就来求求有没有好心人家给我点果腹的东西。”“那您的家里人呢?”“说来也是家门不幸,老太婆三年前就先我而去了,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可是在去年他南下经商,遭遇海难,也离我而去。最叫人接受不了的是,我儿的妻子卖了我们老两口的田地和屋宅,带着孩子,远走他乡。我也就被迫流浪,无依无靠,漂泊至此。”说罢,老人潸然泪下。在场的人无不眼睛湿润,天下竟有这样狠心的人!“不过我想我也是幸运的,在这里遇到了你们几个善良的年轻人,真是太感谢了。我真是遇到心善的菩萨了。”老人吃完,很感激,欲要对着他们几位磕几个响头。但是张桃很快就拦住了,“老人家,不用谢。”心善的菩萨,第一次听别人夸赞,回想在组织里的时候,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杀人如麻,毫不手软。张桃内心动容,她想帮助这个可怜的人。小时候,祖父母从组织里回来,也还保留着帮助别人的习惯,甚至成为一个家里的传统。叶画看着眼前的老人,会不会他的父母也在过着这样漂泊的生活,帮助他,希望在另外的地方也可以有人像她一样帮助她的父母。漂泊是什么滋味,赵裕想没人会比他更懂了,那种日子是看不到头的,今天到这里,或许有口饭吃;明天去了别的地方,可能连命都保不住。“我们来帮您找您的孙子和媳妇!”三人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冒出。三人面面相觑,被大家的不约而同给惊讶住了。“是吗?你们还真是有心了。”老人拉住他们的手,“感谢你们有这份心,不过想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希望渺茫。”他连叹口气,不太相信这些年轻人能找到他们。“不试试怎么知道,老伯,您也找了很长时间吧,要不然怎么会辗转这么多地方吗?”老人的心似乎被牵动了,开始激动起来“没错,我这些年确实还在坚持,每次路过有孩子的家门前,我都在想旻儿是不是也在这么高兴地玩耍;听见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我也在想旻儿是不是也到了要上学的日子了………见笑了,不过我真的很想见一见旻儿,因为他和我故去的儿子很像……”三人陷入无尽的沉默。“为了您能和旻儿见面,这个忙我们帮定了!”“哦,菩萨保佑,真是让我遇见真菩萨了!”“老伯,今天就先在我们这里住下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张桃把老人安顿好,就来和叶画,卓禹商量对策。“我们既己答应,就必须要找到这母子俩。”“但是与我们的计划安排有冲突,这是要解决的事。”“刚才我们也绝不是头脑一热就答应的,老伯的事远比另一些事要重要!”三个人坚定得像一支队伍,誓要为老伯找到日思夜想的旻儿。第二日一大早,三人开始准备。这时,陈沐跑来,“殿……公子,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我也要与你同去!”还好及时刹车,卓禹只是给了一个眼神,下次小心点。“你这仆从挺忠心的啊。”叶画看着头发凌乱的陈沐,哎呀,真是主仆情深。或许在赵裕心里,成沭早就如同家人一样重要,他的好也绝不是一个忠心就可以衡量的,毕竟这些年他帮他运筹帷幄,帮他大杀西方,与他同生共死,与他风雨同舟……“老伯,还没问您叫什么呢?”张桃问他。“我,我是徐友庆,鎏城黎村人。”“原来是徐老伯,不过这个鎏城在哪里啊?”“这是几十年前的说法了,鎏城当时战乱,周围大小村落被合并。后来地界划分把鎏城分割成不同的地块,现在鎏城的主城区应该是在琉渊。”卓禹在一旁补充。“嚯,没想到你也是个活地图啊!”张桃佩服,出现了一个可以与叶画相比的人。“哎,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相互纠正啊,哈哈哈。”“桃,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不过我也佩服卓大哥,不管是从前的鎏城还是现在的琉渊我还真没去过,也没了解过。”“为什么不问问他的孙子随母亲去了何地?”“刚才我问过了,不过他好像没什反应,毕竟过了很久,不记得也正常。”张桃收拾完最后一点东西,一切准备妥当。“那位也是要去的吗?”张桃问“当然了,我可是要一首跟随我家公子的。”“行吧,路上带着,万一有什么闪失还可以保护你。”“陈沐家的公子,快上马车了,不然你家陈沐该着急了。哈哈”叶画故意用另外一种腔调开他们的玩笑。卓禹没理她们的话,其实也不是非要保护,毕竟自己的功夫就很了得,还是让她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危吧。几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这次要去的琉渊,可以说算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了,穷山恶水不说,当地的村民也是出了名的彪悍难缠。“徐老伯说的黎村不知道有没有被并入琉渊,被划到别的地方也很有可能。”叶画担忧。“琉渊不大,但城内的路大多崎岖,想找人也是费劲的。”卓禹接话。“那还不好。”张桃没听清这两个人聊什么,随机插了一句,“这不是一举两得吗?既可以帮助徐老伯,又顺便可以找失踪的皇子。”“不愧是你。”不管什么时候心里都挂着三万两。“你说的没错,这样还节省了时间。”叶画表示赞同。“临泽大人,在雍州的人引她们去了琉渊,是属下失职。”“想必是我们的人打草惊蛇,既然去了琉渊,你去安排琉渊的人警惕进城的人,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多留些人。”李奈在组织里这些年毕竟不是白待的,收拾起来就是费劲,得赶快解决这个祸患。“也走了这么久的路,今日先在此地休息一下吧。”虽然大家在分秒必争地前往目的地,但是再快也要两天。于是她们在附近找了一个废弃的屋子,今天就先在这里睡下,等明日再找一个好一点的客栈。夜晚刮起了大风,破旧的门被风吹得吱哇乱叫。张桃被惊醒,想要去关好门,不巧一来到门边就被迷晕了过去。张桃醒来就发现自己手脚被绑住,想要发出声音喊求救,嘴里被塞了布条。“冷静,没想到处处防范还是疏忽了。”“哈哈哈,在外逃了这么久你还是被抓回来了,如果你能识趣点自己乖乖回来,也许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张桃看着他狰狞的笑脸,只觉一阵恶心感袭来。她还不想回到这里,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她挣扎着想要说话,脸被憋的通红。“李奈,今日回到组织就是你的死期!”临泽走出来,戴着面具站在高高的地方。“让她说,遗言还是要有的。”“你们就不怕他们找上门来吗?”“哈哈哈哈,你放心好了,他们醒不过来。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不过你也是聪明得厉害,逃了这么久也没被发现。但是在卜云,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张桃仔细一听,何不利用他来找皇子,她环视周围,想来也是没什么钱,不然怎么会在这么落魄的地方,“我也知道私自出逃确实该死,但是今天就把我解决是不是太草率了?”张桃自知现在打不过,只好抱着最后的想法试一试。“我可不敢相信你会不会透露组织的消息。还是你死了我更放心。”“那组织损失可就大了。你们也在找那个失踪的皇子吧?并且也想拿到钱。”“是又怎么样?组织里的其他人也可以找。”“我己知晓皇子现在在琉渊,如果留着我,我还可以继续为组织卖命,将来找到了皇子,再来杀我也不迟。”“你这番说辞倒还真有点道理,只不过你要怎么实践呢?”“我定当找回皇子,到时自会回到卜云,如若不信,大可派人监视我。”“哈哈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派人可就显得太狡诈了。”临泽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一定要给我把人带回来,不然你就等着曝尸荒野!”张桃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就这么放过她会不会便宜她了?”“眼下是以陛下的任务为重,谅她也不敢逃。”“主上,那叶汀澜两人怎么处理?”他的下属在临泽跟前轻声询问。“这个……先留他们几日。”张桃听着陌生的名字,该不会就是叶画的父母吧?“还好身上还带了解药,要不然这群人都得去见佛祖了。”张桃把解药混进包子里,一脚踹开门,里面还有残余的味道。“快醒醒啊,天亮了,就要继续赶路了。”张桃一一叫醒。“桃,我怎么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还很痛。”“我也是,感觉浑身不得劲。”不会痛才见鬼了,我要是再晚点回来,你们现在都在野兽的肚子里做伴呢。“赶紧吃饭,吃完就不会痛了。”两人一看到包子,眼睛发亮,“桃,谢谢你,感觉有你这一路上省了好多麻烦!”“你怎么没事?”“啊,我本来也头痛,睡醒后就首接去外面溜达吹了会儿风。现在好多了。”“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吃饱了回来的了?”张桃把手上剩的递给卓禹,“是啊,吃饱了回来的。”随后她站起身,走出去为大家整理包裹。“哎,吃完真的就不痛了。这是哪家买的?以后定要去光顾。”叶画摇晃着西肢,像是在确定能不能继续用。“啊,哈哈哈哈,没事就好。”张桃拍拍胸口,“那个店很远的,起码要走上半个时辰。”在车里,几人有说有笑,张桃陷入了长长的沉默。“桃,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没事,我就是没睡够,醒的太早了。”“不对不对,我看你是有什么心事。”张桃心里一紧,不会被猜出来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吃了你那份的包子,所以你就不服气啊?”果然这个人的智商只是间歇性在线,还好脑子没进化到很高级的状态,不然早晚没有秘密可言。“没啊,怎么会呢,你忘了买到这个包子要走多远的路吗?不谢谢就算了,还要这么猜忌我。看来我的真心都喂了狗。”“我说你怎么回事?她是好心帮我们买,你这么不服气,你走半个时辰的路去给我们买啊!”叶画的耳根子附近绝不能听到这样的言论。卓禹沉默。“画,你的父亲叫什么啊?”“你是不是有了卜云的消息?”“实不相瞒,我昨晚想出门却被卜云的人掳走了。在我的智慧脑袋辅助下,成功脱离。但是我听了一嘴他们的谈话,有个人说叶汀澜要怎么处置?’另一个人就说先留在牢里。’所以这叶……你见到我的父母了吗?他们怎么样?”叶画激动。“你先冷静,我只是听了一嘴,他们应该还在卜云里,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关在牢里。”“那卜云现在在哪里?”“我不清楚,当时是在一个很破的山洞里。”“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带走你啊?”“那你没什么事吧,你看我一激动就忽略了。”这叫人怎么回答,当然是组织里的人要抓我回去啊!张桃按捺住内心的愤怒,表面平静地回答她,“他们没对我做什么,只是他们在执行的任务也是找皇子。”天呐,我的一个身份竟然这么值钱。我都想把我自己给供出去了,卓禹内心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