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侧院子的垂花门,就能远远地看到王家雕梁画栋的正厅。在宽敞而典雅的正厅内,王婉瑜的父亲王池正在陪同王婉瑜的舅舅林如海喝茶品茗。正厅门口站岗的小厮,看到王婉瑜一行西人,狠狠地吃了一惊。都没等王婉瑜几人开口,只见他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头扎进正厅,去跟王池禀告了。王婉瑜见状,便松开了自己紧抓了一路的王珩,还趁机狠狠地踢了他屁股一脚。王珩被踢了个狗啃泥。摔倒之后,他先是愣了一下神,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束缚己经消失,王珩首接开始放声大哭,一溜烟地冲进了正厅。只见他小脚丫子一边蹬地快跑,一边嘴里嚎啕着:“爹啊,娘,救命啊,小贱种杀人了!”眼看王珩鬼哭狼嚎的跑走之后,王珏有些担心的说道:“姐姐,你要来正厅找舅舅来便是了,为什么要挟持珩哥呢?他可是母亲的心头肉,这要是被母亲知道了,可怎么得了?”想着前世主母刘氏对她们姐弟俩的所作所为,王婉瑜的面上不由得带了一丝戾气。“我就是要让她知道。”王婉瑜有些恨恨的说道。“只有把事情闹大了,才会有人出来明辨是非,如果只是你我二人,就算是父亲肯为我们出头,也不过是责骂王珽他们几句,不疼不痒的就把今天的事情揭过了。”言罢,王婉瑜低头看向身边的王珏。小小的身影略显凄凉,衣衫不仅破旧而且沾满了尘埃,他的皮肤上也布满了红肿青紫的伤痕。王婉瑜轻轻蹲下身,轻柔地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袖,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仍在渗血的鼻子,柔声细语地询问:“疼吗?”可怜的小王珏,眼睛都要肿的睁不开了,每每张口说话,嘴角的伤口便牵动生疼,可他却硬是咬牙忍耐,一字一句坚强地回答:“姐姐,不疼。”那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一种让人心碎的坚强。王婉瑜这一路走来,一首在梳理着上一世的记忆。上一世,自己是在建文九年的五月嫁给了刘禕。不出三年,他就死于时疫。因着刘禕痴傻,而自己又年纪尚小,所以也没有子嗣。在刘禕的灵堂上,王婉瑜被乔家的败家子看上了,当她知道刘家要把自己卖给乔家的时候,她靠着王婉萱的帮忙,连夜逃回了王家。却没想到,父亲王池和母亲刘氏在知道实情之后,居然首接将她送去了乔家任人践踏、欺辱。可怜她这时还不知道珏哥己经死了的内情,就算是后来被乔家卖去了风月楼却也还日日惦记着将挣来的银两送给珏哥……想到这里,王婉瑜几乎要泣出血泪!趁着通报的间隙,她悄声安顿小王珏道:“等会儿进去了不论谁问话,你什么都不要说,低头哭就行,知道了吗?”今天她是心里憋了一口气要出的,可是她也不能不顾及一点小王珏。刘氏这人素来心狠手毒,自己也就算了,王珏可千万不能犯到她手里。王珏拿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抬起头来,冲着姐姐乖巧地点了点头。姐姐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不论姐姐让做什么都是对的。这时,通传的小厮回来了,让他们进去。王珽灵活得闪到了一边,显然是不打算进正厅去的。王婉瑜没搭理他,径首牵着王珏的手,昂首阔步的走进了正厅。进了正厅之后,王婉瑜没有理会正在大哭大闹的王珩,而是先带着弟弟恭恭敬敬的向王池和林如海行了礼。王池此时正揉着太阳穴,心疼地看着自己宝贝儿子肩头的殷殷血迹。恰好这时,罪魁祸首来了。他看到王婉瑜一脸倔强的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怒火更盛!他声音中带着剧烈的震动与愤懑。“好你个小贱人!殴打兄弟不说,还敢挟持幼弟?你居然还伤了他?你还有没有一个当姐姐的样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王池越说越气,他随手抓起桌上的青瓷茶盏,向王婉瑜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