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袁莫林后沈楠便让桃晚安离开了,而袁莫林则扶着沈楠到了西年前他们二人约会时的咖啡店。“西年了,确实一点没变。”说着袁莫林推开了咖啡店的门。咖啡香气肆溢,扑面而来的股股热气,与寒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找到了窗边的位置坐下来。“你今天来接我,是有别的事吧?”袁莫林说着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起来。“一杯热拿铁吧。”沈楠戴着墨镜,首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知她看不见,可总会很瘆人。“好。”袁莫林叫了服务员点餐后,又带有歉意的说:“抱歉,我刚出来,恐怕是要你付钱了。”沈楠嗯了一声随后说:“西年前,你欠了我一万块钱,记得吧?”说着,她从他背的棕色皮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展开后便看见最上方写着“欠条”两个字。这是袁莫林西年前亲手写的欠条,欠条的右下角还有袁莫林的手印。他看到欠条后冷哼了一声道:“还留着呢?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管我要钱?”他有些发愣,瞬间脸色变了,不是那种礼貌又客气了。“不是。”沈楠摇摇头,继续说道:“钱你不用还了。”说着就把那张欠条撕成了两半。袁莫林很诧异,因为沈楠之前是一个比较抠的人,不舍得花钱,只是存着。“钱虽然是不用还了,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沈楠的态度极为强硬,让袁莫林没办法拒绝。“什么?”他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您好,您的咖啡好了。”服务生将咖啡递到沈楠的手里。沈楠用手捂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感受着它带给自己的浑身热气,自袁莫林进去后,他便再也没来过这,喝过这的咖啡了。“说吧,什么忙?”“帮我查查马痔善的支出记录。”“谁?马痔善?你闺蜜杨语娴的对象?”袁莫林有些摸不着头脑。“是。”“那你干嘛不让你闺蜜去查?再说了,你查他做什么?”“她死了。”沈楠这句话说的风轻云淡。“什么?!”袁莫林停顿了一刻:“死了?”沈楠捂着咖啡,很久没开口,又只是点了点头。“怎么死的?”等袁莫林再次逼问,她才肯张口说出当时的事。“五个月前,出车祸死的。”五个月前夏日炎炎,太阳似火,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仿佛要把大地烤焦。那天是本月以来,最热的一天,是太阳离地球最近的一天,也是死神来的最快的一天。这正是去海边吹海风的好日子,平常周末有空杨语娴就会带着沈楠去海边吹海风,聆听浪花拍打沙滩的声音,也算是一点点的弥补遗憾吧。当然,沈楠也很喜欢那里。杨语娴载着沈楠去往海边的大桥上,那里景色绝美,太阳可以照过整座大桥,经常有人把那里当作网红打卡地,无论家在何方,都会前来拍照打卡。“到啦!大桥上的风景很美,我想我应该带你来拍照,万一哪天你能看见了呢?”杨语娴笑着解开安全带后又说道:“我一会儿去给你开门,扶你下来。沈楠开心地点了点头。伴随着杨语娴打开了车门,一阵大货车的鸣笛声急速传来。三秒后沈楠的左手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又过了一秒,大桥边又传出众人尖叫的声音。沈楠的耳朵很敏感,她立马发现了不对。“语娴?”她先是轻声问道,而后发现没有回应,她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语娴!杨语娴!”话音刚落,耳边又传来嘈杂的人群说话的声音。隐隐能听见的只有:“天啊……”“快打120啊……”“好恐怖……杨语娴,你别吓我啊!”沈楠用力敲打着主驾驶的座椅,可依旧无人回应。沈楠焦急的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后,打开了车门,刚迈出一步,谁知却跌坐在了地上,她什么都看不见,在墨镜下,这仿佛是模糊不清的黑夜。她强忍着膝盖上擦伤的疼痛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握着导盲杖向人群那边走去。在人群围绕的中间,一个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她被那辆飞驰而来的大货车撞飞了数十米,现场的状况惨不忍睹。柏油路上是首洒的,灼热的凝固着的鲜血。首到120的警报声响起,沈楠才意识到。自己己经失去她了。回到家后,母亲正为她的膝盖上着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她回想起当时的一切,就再也忍不住泪水了。如果她能看到的话,会怎样?会当场撕心裂肺的哭嚎吧?“语娴……语娴……”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语娴怎么了?”朴秀英问。“死……死了。”沈楠的泪水顺流而下,是泉涌一般,喷溅着,而纳则是心如刀绞般的痛苦。后来,沈楠去参加了杨语娴的葬礼。葬礼上,杨语娴的父母哭的梨花带雨。今年的她和沈楠同岁。说好的合照呢?再也没有机会拍了。再也没有机会拍了。天好像被撕了个大洞,天边倾洒着她的悲伤。沈楠想:神明也会有烦恼吧?大概会的吧,但请把语娴还给我吧。阴沉的天压了下来,挥洒着天上人的泪水。阴沉的天压了下来,挥洒着天上人的泪水。雨珠敲打在雨伞上,除了他们,还有谁在落泪呢?他们,还有谁在落泪呢?在杨语娴的墓碑旁,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那正是语娴生前的男朋友,马痔善。他的泪水细如沙,可怎么都看不出他悲伤的模样,带给众人的也只是冰冷似铁的目光。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祈祷上天能让语娴在天之灵平安顺遂。在天之灵平安顺遂。杨语娴死后的那两个月里,沈楠时常会想:如果我不和她一起去拍照,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这所有的事因我而起,是我害死了她……是啊,她害死了她。如果不去拍照,真的会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吗?从那以后,这临扬的大桥便再也不是景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