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接下来妈妈会反击,内容会围绕着我。 「我又不是保姆,你给过我工资吗?」 「要不是为了女儿,你以为我还愿意跟你过下去?」 呵,果然,我成了罪魁祸首了。 一阵摔盆砸碗声响起,里面还夹杂着妈妈的几声压抑的呜咽声。 我们住在筒子楼里,房子之间的隔音效果只起到装饰作用。 我在狭小的书桌前,转动手上的黑色签字笔。 试卷上平日里毫不费力就能解开的题目,今天像是覆盖上墨水一般,连题目读起来都困难异常。 我长长叹了口气,掀开课本,抽出一旁的笔记本,在上面唰唰写起知识要点。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寒凉。 我缩在被子里,身旁是熟睡的奶奶。 窗户外一马路之隔是一排精致的独栋小楼。 仿佛隔开我们的不是马路,而是楚河汉界。 世上没有比这更难逾越的鸿沟。 从小我的梦想就是能从这件老破小里搬出去,住进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当我厌恶这个环境的时候,一个人去静一静,哪怕只是静静坐着,就可以了。 再次睁开眼,是被脖子上收紧的胳膊勒醒的。 我有理由怀疑,宋齐想在我睡梦中将我掐死,以此报复我让他头顶泛绿的恶行。 男人的手臂像藤蔓般将我箍紧,身体间紧密相连,找不到一丝缝隙。 我脑袋还是木的。 背后的胸膛炙热的发烫,仿佛不是靠在我的后背,而是烧在我的心脏上。 长这么大,连男孩子手都没牵过,一上来就一步到位吗? 我慌张地将手臂蜷缩在胸前,要不是小腿被宋齐禁锢着,我一定将自己缩成花卷。 「身上怎么这么烫?」 宋齐喷洒出的绵长呼吸,拂过我耳尖,沙哑的声线打着旋一般落在我耳中。 我捂着狂跳的小心脏,挣扎着逃离那副发烫的胸膛。 躲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我脸颊通红,水雾般的瞳孔漾着羞窘。 怎么又穿过来了? 不是要离婚? 怎么还睡在一起? 门外响起敲门声,不疾不徐,却像是鼓点落在我心间。 「桑甜?」宋齐的声音很低,像是不敢用力。 我洗了把脸,推开门:「突然感觉胃不舒服,没事了。」 他没看出我的反常,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颚线慢慢放松,突然一瞬间仿佛有更大的情绪淹没了他。 【是不是怀孕了?】 「当然不是!」我想也没想,羞恼地出口否定。 宋齐眼眸挑了挑,浓密的睫毛快速眨了两下,语调调侃:「不是什么?」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齐沉默地望着我,眼神认真而专注。 【男孩好还是女孩好呢?】 我撇了撇嘴,他显然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南边的卧室可以腾出来做婴儿房了。】 【衣服买粉的还是蓝的呢?算了……都买吧,万一是龙凤胎呢!】 宋齐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从头到尾默默听着他的心声,直到他已经规划到孩子大学毕业找对象,打算去做张各大高校分析报告图,才斟酌着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