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虎看了一眼刚刚及笄几天、还很稚嫩的五弟,心里不落忍,偷偷转过身去,用毛笔在《答婚书》上的空白处,添了一个“四”字,一个“柏”字。
《答婚书》算是填全了,变成了”第四个儿子李青柏“。
吹干了墨迹,李四虎转身把《答婚书》递给了李德仁道:“爹,答婚书上添上我的名字了。咱提前说好的,谁服兵役谁有机会娶媳妇,相反,我娶了娘子就得去服兵役,五弟留下。”
李五虎目光如裂道:“四哥,你刚刚对大哥说的不能作弊!!!”
李四虎努力扯了一个笑容道:“五弟,四哥只是想娶娘子了,难道你还要跟四哥争娘子?”
李五虎抿着嘴不乐意道:”谁想和你争娘子了?我只是想服兵役。”
李四虎展颜一笑,指着春草道:“既然不想争,以后不许小娘子小娘子的乱叫,现在就改口吧。”
李五虎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夏春草,嘴里喃喃道:“本来还可能是二嫂,现在可倒好,板上钉钉成四嫂了。”
李五虎身子一挺,脆生生的对夏春草喊道:”四嫂好!你是你五小叔,大名李青松,村人们都管我叫李五虎。“
夏春草被这一声“四嫂”喊的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经过李四虎这么大笔一挥,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最不想嫁、甚至有点恨的李四虎的娘子了。
最可怕的是,李四虎娶了自己后,马上去服兵役,自己极有可能马上晋升为小寡妇。
这种认知,让夏春草本就不不美丽的心情更加不美丽了。
不幸中的万幸,不用共妻,否则,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春草恨恨的拿起一只馒头,外强中干的瞪了一眼李四虎,发现对方洞悉一切的看着她,她立马瑟缩的低着头,啃着堪比石头的死面馒头。
结果吃得一急,一不注意噎在了嗓子眼,咽咽不下,吐吐不出来,噎得翻起了白眼。
李四虎忙递过了汤碗,皱着眉头道:“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春草“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汤,这才缓过来,眼泪又被噎了出来,看着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李五虎十二分同情的看着夏春草,撇撇嘴道:“四嫂,你以后可惨了,四哥的心眼儿,比马蜂窝眼儿还多,眼珠一转一个坏道道儿,别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
李四虎狠狠瞪了一眼五弟,李五虎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虽然春草的肚子里没食,但堪比石头的馒头实在咽不下,只把白菜汤喝光了。
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李德仁对李四虎道:“四虎,东屋就算你和春草的新房了,他们哥五个跟我住西边两间屋子。”
“啊?”春草吓得“啊”一声,几双眼睛同时看过来,春草羞臊的低了头,自己已经板上钉钉嫁给李四虎了,好像也没有资格要求自己睡一间房。
夜色渐渐暗下来了,李四虎在炕洞下胡乱塞了把柴禾便爬上了炕。
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害得春草忙用手捂住耳朵,大气不敢出。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偏偏鼻子又闻到了阵阵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春草之所以被夸是十里八村最能干的姑娘,是因为春草有个特质,就像奶奶夸她的话:眼睛鼻子都挺拿事儿。
简单说,就是和小姐妹们一起去挖野菜、采蘑菇,她总找到野菜和蘑菇生得最多的地方,甚至有一次还采到了一颗小灵芝,卖了五两银子贴补家用。
就连春草自己也说不明白原因。
鉴于这种情况,春草在村中女人们的人缘可好了,大家采蘑菇都愿意找她。
就连一向苛刻的奶奶也忍不住夸她两句,她成为二房唯一的荣耀,可惜,这个荣耀,现在也被抵了兵额。
春草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忍不住转过了身子,看着同样背对着她的汉子,开始有些认命了。
既然嫁过来了,这个李四虎从今以后就是自己的相公了,自己应该怎么服侍相公来着?
若是正常姑娘出嫁,前一天晚上娘亲总要叮嘱一番,新娘如何侍候相公。
春草是被胡乱扔上车的,直接跳过了这一步骤,完全的小白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
是不是得帮铺被褥?是不是得给相公打洗脚水?是不是......
娘好像就是这么伺候爹的,还有什么来着?
大堂姐成亲的时候,她一走一过听过那么一嘴,大伯娘说入洞房新娘子会疼,但却告诉大堂姐不能喊疼。
难道洞房花烛夜,新郎倌会打新娘子立规矩吗?
看着李四郎虬实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春草很为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担心。
春草正胡思乱想着,发现汉子已经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春草发现男人仍旧穿着白天穿的赤膊夹衫,下身脱去了外裤,穿着一条洗得不怎么透亮的中裤,整个身形在斑驳的月亮下若隐若现。
与大哥、三哥的人高马大、二哥的中等人材、五弟的清秀不同,李四虎脸上总挂着笑意,有种痞痞坏坏、摸不清心思的感觉,身材看着匀称、却很虬实有力的那种。
春草看着看着不由得脸红了,若是没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这个李四虎长得还算挺好看的,更让春草意外的是,他还识文断字会记账,这样的人,怎么也算得上十里八村的好儿郎。
男人没有盖被,就那样单薄着夹衫躺着,现在是夏末,自己盖着被子都嫌冷,他一定很冷吧?
春草沉吟片刻,决定把自己的褥子让出来,给他盖上,这个季节,得了风寒是会死人的。
春草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
小心翼翼把身下的褥子抽了出来,下了炕,趿拉着鞋子,走到炕稍,把褥子小心翼翼盖了上去。
没有醒,完美。
天刚亮,春草就醒了,感觉浑身痒痒的,抬起胳膊一看,上面多了几个被蚊子咬的大包,脖子上、脸上也痒痒,应该也被咬了。
春草气得使劲挠了挠红包,挠着挠着索性不挠了,懊恼道:“人欺负我就算了,蚊子也欺负我!”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春草机警的把身子缩在炕角。
进屋的是李四虎,手里端着一盆温水,手臂上搭着巾子,应该是让她洗脸。
看见春草脸上的蚊子包,李四虎怔了一下,默默放下水盆,转身出去了。
很快,窗户上就映过来男人斑驳的身影,窗户上的破洞很快被修补上了。
春草幽幽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个男人看起来挺坏,心肠还不算坏。
既然要好好过日子,就不能像昨天一样赖在炕上装晕了。
春草简单洗了把脸,穿上破布鞋,端着洗脸水出来。
男人们都起床了,并没有在堂屋,院中也没有声音。
堂屋是地势低半尺的下井屋。
堂屋一角,是一口大锅,旁边立着一个竹子做的碗架子,上面放着几只坛子和粗碗;下面放着两个粮食袋子。
角落里,散放着柴禾和一口大水缸。
正中间则摆着一张长长的竹板搭的简单桌子,上面放着两个大盆,一盆里放着死面馒头,一盆里放着炖白菜土豆,最上面摆着几块大白肉片。
看盆里的菜只留下一两个人的份量,李家的男人们应该都已经吃完了,这是单独给夏草留的。
夏草面色一热,在自己家,女人做饭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有哪回是男人做的,。
没想到自己到了李家,两顿饭都是男人做的,虽然做得不怎么好吃。
夏草所住的房子是三间半土坯房,西边两间相通,是李家其他男人卧房。
东边一间,是春草和李四虎的卧房。
中间的半间是堂屋。
房子前边,左边墙角堆着小山似的柴禾垛;
右边一大排的草棚子:南边拴着驴、放着驴板车;
李四虎看了一眼刚刚及笄几天、还很稚嫩的五弟,心里不落忍,偷偷转过身去,用毛笔在《答婚书》上的空白处,添了一个“四”字,一个“柏”字。
《答婚书》算是填全了,变成了”第四个儿子李青柏“。
吹干了墨迹,李四虎转身把《答婚书》递给了李德仁道:“爹,答婚书上添上我的名字了。咱提前说好的,谁服兵役谁有机会娶媳妇,相反,我娶了娘子就得去服兵役,五弟留下。”
李五虎目光如裂道:“四哥,你刚刚对大哥说的不能作弊!!!”
李四虎努力扯了一个笑容道:“五弟,四哥只是想娶娘子了,难道你还要跟四哥争娘子?”
李五虎抿着嘴不乐意道:”谁想和你争娘子了?我只是想服兵役。”
李四虎展颜一笑,指着青草道:“既然不想争,以后不许小娘子小娘子的乱叫,现在就改口吧。”
李五虎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夏青草,嘴里喃喃道:“本来还可能是二嫂,现在可倒好,板上钉钉成四嫂了。”
李五虎身子一挺,脆生生的对夏青草喊道:”四嫂好!你是你五小叔,大名李青松,村人们都管我叫李五虎。“
夏青草被这一声“四嫂”喊的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经过李四虎这么大笔一挥,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最不想嫁、甚至有点恨的李四虎的娘子了。
最可怕的是,李四虎娶了自己后,马上去服兵役,自己极有可能马上晋升为小寡妇。
这种认知,让夏青草本就不不美丽的心情更加不美丽了。
不幸中的万幸,不用共妻,否则,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青草恨恨的拿起一只馒头,外强中干的瞪了一眼李四虎,发现对方洞悉一切的看着她,她立马瑟缩的低着头,啃着堪比石头的死面馒头。
结果吃得一急,一不注意噎在了嗓子眼,咽咽不下,吐吐不出来,噎得翻起了白眼。
李四虎忙递过了汤碗,皱着眉头道:“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青草“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汤,这才缓过来,眼泪又被噎了出来,看着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李五虎十二分同情的看着夏青草,撇撇嘴道:“四嫂,你以后可惨了,四哥的心眼儿,比马蜂窝眼儿还多,眼珠一转一个坏道道儿,别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
李四虎狠狠瞪了一眼五弟,李五虎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虽然青草的肚子里没食,但堪比石头的馒头实在咽不下,只把白菜汤喝光了。
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李德仁对李四虎道:“四虎,东屋就算你和青草的新房了,他们哥五个跟我住西边两间屋子。”
“啊?”青草吓得“啊”一声,几双眼睛同时看过来,青草羞臊的低了头,自己已经板上钉钉嫁给李四虎了,好像也没有资格要求自己睡一间房。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做起来却很艰难,青草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今天这一天,她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一会儿怨老天爷不公平;一会儿骂爹娘狠心;一会儿恨李四虎为什么选中她;一会儿又恨朝廷为什么征兵......
青草躺在炕上一阵胡思乱想,好在李家并没有人理会她,任由她一直躺着。
夜色渐渐暗下来了,李四虎在炕洞下胡乱塞了把柴禾便爬上了炕。
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害得青草忙用手捂住耳朵,大气不敢出。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偏偏鼻子又闻到了阵阵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青草之所以被夸是十里八村最能干的姑娘,是因为青草有个特质,就像奶奶夸她的话:眼睛鼻子都挺拿事儿。
简单说,就是和小姐妹们一起去挖野菜、采蘑菇,她总找到野菜和蘑菇生得最多的地方,甚至有一次还采到了一颗小灵芝,卖了五两银子贴补家用。
就连青草自己也说不明白原因。
鉴于这种情况,青草在村中女人们的人缘可好了,大家采蘑菇都愿意找她。
就连一向苛刻的奶奶也忍不住夸她两句,她成为二房唯一的荣耀,可惜,这个荣耀,现在也被抵了兵额。
青草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忍不住转过了身子,看着同样背对着她的汉子,开始有些认命了。
既然嫁过来了,这个李四虎从今以后就是自己的相公了,自己应该怎么服侍相公来着?
若是正常姑娘出嫁,前一天晚上娘亲总要叮嘱一番,新娘如何侍候相公。
青草是被胡乱扔上车的,直接跳过了这一步骤,完全的小白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
是不是得帮铺被褥?是不是得给相公打洗脚水?是不是......
娘好像就是这么伺候爹的,还有什么来着?
大堂姐成亲的时候,她一走一过听过那么一嘴,大伯娘说入洞房新娘子会疼,但却告诉大堂姐不能喊疼。
难道洞房花烛夜,新郎倌会打新娘子立规矩吗?
看着李四郎虬实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青草很为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担心。
青草正胡思乱想着,发现汉子已经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青草发现男人仍旧穿着白天穿的赤膊夹衫,下身脱去了外裤,穿着一条洗得不怎么透亮的中裤,整个身形在斑驳的月亮下若隐若现。
与大哥、三哥的人高马大、二哥的中等人材、五弟的清秀不同,李四虎脸上总挂着笑意,有种痞痞坏坏、摸不清心思的感觉,身材看着匀称、却很虬实有力的那种。
青草看着看着不由得脸红了,若是没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这个李四虎长得还算挺好看的,更让青草意外的是,他还识文断字会记账,这样的人,怎么也算得上十里八村的好儿郎。
男人没有盖被,就那样单薄着夹衫躺着,现在是夏末,自己盖着被子都嫌冷,他一定很冷吧?
青草沉吟片刻,决定把自己的褥子让出来,给他盖上,这个季节,得了风寒是会死人的。
青草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
小心翼翼把身下的褥子抽了出来,下了炕,趿拉着鞋子,走到炕稍,把褥子小心翼翼盖了上去。
没有醒,完美。
青草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灶坑儿边,吓跑了一只到灶坑边取暖的老鼠,飞一般的窜了出来,吓得青草“嗷”的一声跳起来,膝盖重重磕在了炕沿下,疼得眼泪又掉下来了。
“磕疼了吧?”汉子一下子从炕上窜了下来,跑到了青草身边,想要扶青草,又尴尬的不敢扶,张着双臂,不知所措。
“我没事,被、被耗子吓着了.......”青草老实答道,突然意识到,男人不是睡着了吗?醒得这样快?还是跟她一样,根本就是装睡的......
青草吓得立即爬上了炕,把自己紧紧裹在被窝里,像被吓的乌龟一样,说什么也不肯露头了。
男人嘴角不由上扬,小媳妇,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