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越来越难受,感觉就快死了。等等!远方有灯火?那是灯吗?为什么她刚才没看到?她又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些。现在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强撑着身体朝那边走去。越来越近了,她看见有一人在看见她之后就向她跑了过来。南知想着终于得救了,真好啊!就在她要笑的时候,她还看清了一样东西!她吓得止住了脚,往回跑了两步,可还是昏倒了。这是哪?她穿梭在一个又一个记忆碎片里。终于在记忆的尽头,她看见了她的过去。南知站在信国公府门前,看着大批人马闯进了国公府,紧接着里面传来一声声的惨叫。也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停了,血水从门缝里渗出,遍地都是尸体。南知透过门缝看见了父亲。而父亲仿佛也看见了她,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伴着眼泪。他不断摇着头想让南知快些离开,得活下去。对上他的眼神南知捂嘴痛哭起来,但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像当年她被强行带走一样。下一秒父亲的头颅被大刀砍下,父亲头颅滚落眼睛依然没有闭上,紧紧盯着门前。南知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想要杀掉那些为父亲报仇。可她没有成功,她醒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却也是真实发生的!她的眼泪不断从眼里流出,嘴里默默念着:“父亲…父亲…”南知的心好疼,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梦见这件事了。一旁的南夫人已经在这边守了一天,她看见南知睡着觉都皱眉,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什么,竟然还有眼泪流出来。南夫人有些慌了,一直在她旁边轻声安抚着。可南知突然就坐起身来,倒是吓了她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温声安抚着南知:“知儿怎么了?可是梦到了些不好点东西,乖咱们不去想它,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南知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的意识才渐渐清醒了些,刚才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太混沌了。她看着眼前这人,略微有些印象,应该是南府的大夫人了吧。她微微起身竟是要给夫人行礼,南夫人赶紧拦下了她道:“不必如此,你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便不用在行礼了。”“多谢夫人。”南知弱弱开口谢道。哎呀呀,南夫人看着面前这人脸色发白脸颊上都是泪水,眼睛也有些红肿,她心里也不免有些心疼了。“昏迷了两天,想必你饿了吧,我为你准备了粥,先喝点吧。”紧接着南夫人就对着身后的仆人吩咐道:“阿香,快去把粥端来。”阿香一出去了,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阿香很快就回来了,带着粥。南夫人亲自端着粥想要喂南知,但南知却迟疑了。南知想起了安曾经对她嘱咐,他总是对她说,对谁都不能完全信任除了她自己。南夫人看着她的迟疑也不好做什么,有些尴尬的笑着把碗放下开口道:“那就先不吃吧。”“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就放心了便不打扰你,你先好好休息。”随即南夫人就带着人离开了。南夫人这一路走着又想着,其实刚才南知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只是可怜了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母亲就死了。而她自己小时候又在上元节被家里人弄丢了,在外流落这么多年,想必生活过的也不容易,应当是受了诸多苦难的。可大夫人不知道她并非真正的南知。南知是安离开前给她找到新身份。大夫人一路就走到了自己的屋子,一进门便看见侯爷正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的光看书。南绍看见夫人进门就开道:“夫人回来了,知儿醒了没?”“你就知道关心她,可没看到我这两天都累成什么了,也没见你问问。”南绍一听这话便笑了起来却又面露愁容。“夫人莫怪,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知儿啊。”也不怪南绍这样担忧,毕竟南知与他多年都没相处在一起,确实是让她吃了不少苦,关系是生分了些。这就算是回来了这三月也从不叫他一句父亲。而南知回来的这几月表现出来的,却也是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倒是真的让他头疼不已。大夫人看他这样也出言安慰:“老爷不必太忧心,总会好的。”会好的,南绍没再多想,就睡下了。大夫人离开挺久的了,南知还是在发愣。她刚才尝试去呼唤安,可始终没有回应。她在想安为什么就离开了?她还以为那人会占着她这副身体一辈子,不过离开了也好或许以后不会再见了,有些可惜。旁边的春桃看见自家主子这样便开口道:“主子,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您身子又弱,早些休息吧。”春桃说着就想要帮主子把被子盖严实些,怕她着凉了。“春桃。”南知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春桃捏被子的手一顿,这样的语气定不会是先前的主子了!即使主子现在是虚弱的状态,也不会用这般语气唤她,她始终觉得主子对她带着礼貌和疏离。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她家主子就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变的不一样了,不必多想只要像以前一样好好服侍她就行了,那人将是你未来的主子也是你真正的主人,当初要救下你的不是我,是她。春桃当初听的云里雾里的,还以为主子开玩笑,因为她家主子总没个正形,总让春桃担心不已。春桃跪在地上答应到:“春桃在的,主子。”“你不必如此,你也很累了吧,去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谈吧。”跪地的春桃起身应了声是,走到窗边将窗子关小了些,正要将烛火吹灭,南知却拦住了她。“不用熄灯,你先下去。”这句话后春桃就离开了,房间里也就只剩南知一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