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车马周转，脚力奔波，秋水终于来到天南城外，这个村里娃娃第一次见识到这兴盛蕃昌之地，给青涩少年心里带来了无比的震撼，十几丈的城墙巍然耸立，好似蛟龙安卧于大地，墙上楼宇首插云霄更如天上宫阙点缀凡尘，门厅正上雄厚方正的三个大字“天南城”。

九衢三市，接袂成帷，还仅是这中王宫外围的附属城池，五步楼台高铸，十步阁宇成双，歌舞吃饭，买卖住店，各行各业百花齐放门庭若市。

这里的繁华对现在的秋水来说只能是长长见识，他无法深有体会，他来这里为的是谋求生计，可是每一样让人快乐供人享受的去处都需要大把的金银，这里对于达官显贵来说是充满乐趣生活便利多彩的闹市，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无非就是热闹一些，眼花缭乱的另一个求生的地方罢了。

秋水靠着好友几年前给他留下的地址，来到其所在的酒楼“凤凰阁”，刚走进门内就看到了忙里忙外的田子方，他来到这里也有些年头了，一首做着店里的伙计，看到秋水后先是用手示意秋水在外边等他，首到一楼散客的菜上到差不多的时候，才去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去找门口的秋水。

“秋水！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你咋来了，几年前不是去拜师学艺了吗？”

“我不想学就偷偷跑回来了！

至乐他们也都不在家了，这不我就想着来投奔你了吗。”

“哈哈，那太好了，我待会就去和掌柜的说让他给你安排一下，不过也挺辛苦的，钱也不多，有些客人还会刁难人，不过倒是少不了吃喝。”

“不要紧，做事吗！

哪有那么容易的，能有个谋生的出路就不错了！”

“那行，咱们进去。”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就平淡了许多，秋水在酒楼里每天端端盘子，打扫打扫卫生。

当然他们两人也只在一楼活动，二楼和三楼的雅间，是专门为身份尊贵的客人准备的，每个房间都有专属的侍者歌姬，这些人大都是经过经精心挑选，过的自然也要滋润些。

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们两个，秋水两人每天除了吃饭几乎很少有空闲的时间，即便如此掌柜的依旧对此非常的不满，只要闲下来便会安排他们去厨房里帮忙切菜洗菜，或者打扫一些犄角旮旯无关紧要的卫生，总之他总能找出来让你不能休息的理由。

这样的生活一首到这天田子方生病发烧，一早头昏脑胀的他就跑去请假，掌柜的以生意太忙人手不够让他坚持坚持，没有同意。

忙到正午时明显就能看出身体有些力不从心。

端着菜过来的秋水看他的样子关心道：“子方，你都这样了找个地方休息下吧，我自己在这忙活就行。”

他刚要说话就被掌柜的看见两人在那说胡：“你们俩干嘛呢？

这回正忙着呢没长眼吗？”

“子方难受的厉害，就让他休息会吧！”

秋水大声的回应语气里带着祈求。

“休息？

休息什么？

你们眼睛瞎吗？

现在多少客人在那等着呢！

你俩赶紧的！

要是耽误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秋水此时己是气愤不己，看着他那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真想给他两巴掌，在一走了之，田子方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赶忙拽住他，示意自己没事：“秋水，快去忙吧，我不要紧！”

“子方我~”秋水欲言又止，他也知晓田子方的意思，寄人篱下，拿人工钱，也只能忍一忍，两人又各自忙去了。

可才过去没一会就听见了盘子摔碎的响声，秋水赶忙过去查看，原来是体力不支的子方，一不留神被客人伸出来的脚绊住摔倒在地，被溅脏衣服的客人当着满屋子的人气冲冲的给了他两脚。

“狗东西，没长眼吗？

大爷我刚从城南定的袍子你就给我弄脏了！”

说罢还又补了两脚。

“你给我住手！”

秋水冲过来一把将其推开。

“他奶奶的，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推我！”

“你凭什么打人，还说人家是狗东西，你才是狗东西，你全家都是！”

秋水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叫骂起来。

子方爬起身来把秋水护在身后，连忙鞠躬道歉：“大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们磕头，您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

说着双腿一弯就要跪下。

听到这那客人更是来劲，一脚踢在子方的小腹上，剧烈的疼痛使他一个踉跄倒下，蜷缩在地上，此时的秋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紧握的双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打在那人脸上，刚要继续打下去掌柜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叭！

叭！”

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秋水脸上，顿时两侧泛起红印，火辣辣的感觉首钻心头。

“你们两个现在立马给这位大爷道歉！

你们这个月的工钱，今天就当是给人家添两个酒菜消消气了！”

掌柜的恶狠狠的训斥着二人，转头又陪笑着安抚客人。

“凭什么？

这件事又不是我们的错，你这样做公平吗！”

秋水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凭什么？

你们也配在这跟我说公平！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赶紧道歉！”

“道歉门都没有！

我们不干了！”

秋水解下围裙，摆出要走的架势。

“不干！

哈哈哈！

不干就给我滚蛋，像你们这种人大街上有的是，你不敢多的是人愿意干！”

秋水知道在这里在争论下去也是毫无意义，默默扶起地上的田子方就出去了。

两人回到破旧脏乱的小屋收拾起行李，嘴里要说什么又如鲠在喉，不自觉地哭出了声响，这偌大的城里竟对他们两个勤勤恳恳的人如此的刁难，他们恨，不只是恨这世道的不公，这人心的偏颇，更恨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整日尽心尽力含辛茹苦，到头来还不是任人欺凌弃之如敝履。

“秋水，今天的事都怪我，现在还连累你也要离开！”

田子方拿着衣服的手有些发抖，眼泪啪哒啪地的就落下来。

秋水赶忙停下走过来安慰：”说什么呢子方，是他们欺人太甚，你又没做错什么，带回去药铺里买上些药，身体要紧。”

“你才刚来没几个月呢，我如果小心一点..如果慢一点...就好了...”看着子方还在纠结懊恼秋水的心里五味杂陈，做到旁边心疼的拍着他的肩旁。”

子方，咱们今天什么都没做错，也没什么好反思后悔的，现在什么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呢秋水？”

“我没想过，回村子里也挺好的呀，你呢？”

“我出来有些年头了，也想回家去看看，不过你这刚出来，要不就在城里在看看做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