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起身拍了拍裙角,又确认了一遍他会乖乖回鹞镜,这才朝林子里去了。边走她还边嘀咕:做人得言而有信,想来做妖也该如此。而她身后的妖怪却是抱臂懒洋洋往树上一靠,俨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要脸行径,嘟囔道:黎族的姑娘几时这么听话了?只是嘟囔过后,看着黎昭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又展了眉眼缓缓笑开。是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呢。妖怪唤泽乔,生得倒是倾国倾城,不过行事却没个章程,喜欢逗弄黎昭不说,还尤其喜欢喝酒。醉后的泽乔眼角眉梢都藏着媚色,如不是知道他原身是株乔木,黎昭肯定会以为这是个随时预备着吸人精气的男狐狸精。黎昭扯了几把草编蚱蜢,泽乔便用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盯着她瞧,末了,伸手去抓。黎昭无奈,将蚱蜢扔给他,然后拿了根棍子沿着结界划出一条线来,严肃道:不能出来,懂吗?泽乔没理她,反倒几下将蚱蜢扯烂,杵着下巴一脸无赖样:它坏了。黎昭应付不来醉醺醺你的妖怪,不自觉哄着:我给你再编一个,你想要什么?只是许久不见泽乔答话,黎昭抬头,正好看见泽乔脸上的笑意敛去,五分玩味五分认真地问她:你为何不怕我?我为何要怕你?因为我是妖。泽乔半阖着眼,酒意消褪,眼底的嘲讽变得清晰:妖有怪力,与人相异,所以世间人皆畏惧我们,你也该畏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