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一副耐人寻味的神情说道:“视频你不是都看过了,你真的还要听我再讲给你听?”其实我是一个烟瘾并不大的人,但此时我异常烦躁,疯狂的在烟灰缸中翻找许久,终于又让我再次得偿所愿。看到我如此窘态,妻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对不起。”刚刚因为吸入一口香烟而舒缓下来的情绪,瞬间再一次被提了起来。今晚聊了这么多,妻子第一次对我表达了歉意。“道歉是因为你感到后悔?我理解的有没有问题。”妻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谈不上后悔,我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别的女孩儿到了青春期很多会很叛逆,有些甚至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但我没有,我父母那时候也觉得很惊讶,他们认为我太懂事了,但哪有绝对听话的孩子,又有哪个少女不怀春,我只是压抑着自己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呵呵,可能是我的叛逆期迟到了,所有的情绪在压抑到三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崩溃了。”妻子再次掩面哭泣,只是这一次我猜不到她到底为何而哭。之后妻子便不再开口,直到我失去了耐心:“接下来呢?”妻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丝质睡衣,转身径直离开。“姿茹!秦姿茹!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听到我的喊声,妻子回头说:“太晚了,我要休息了,等你什么时候把你出轨的事说清楚,咱们再谈。”说完便回到了卧室,只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胸中一股气流在胸腔里胡乱地窜,我的火很大。随后掏出手机,在通讯录找到了那个我想找的人。嘟嘟几声后,电话那头一个满是睡意的慵懒声音传来:“小山弟弟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哦对,你这是已经和你妻子谈过了?”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开口说:“想喝酒。”“好呀,小山弟弟有需求,姐随时陪你,去哪?”“你家。”闻言对面沉默了几秒后,只听着饱含媚意的笑着:“我倒是无所谓,你就不怕我爸知道了,带人冲到你公司砍了你?”……半个小时后,我打车来到了城郊一个破旧小区的附近。车子停在了距离小区几百米远的地方,因为再往里走,只剩下窄窄的小巷,车子很难在里面调头。我裹了裹衣领,似乎有一股不存在的凉风一直在往里钻。迈步向巷子里走去后,发现整个巷子没有路灯,但却一点也不昏暗。巷子的两边有许多倚靠着墙壁,不断晃动着手机手电筒,目光注视着每一位走进巷子的女人。这些人有的做出极具诱惑力的姿势,而有些就直接开口揽客。我对这种干体力活的女人是没有什么偏见的,那是她们对于自己人生道路的选择。但这一瞬间我又想到了妻子,她明明可以有着那么美好的生活,但却选择了一条最不堪最耻辱的道路。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非要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呢?重要吗?我自己觉得这很重要。我想大概是给自己这么多年感情的一个交代,因为我想搞清楚妻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们结婚七年,相识十几年,我却发现我完全不了解此时的她。我曾经自诩对她爱的那么深沉,但这不显得更加讽刺吗?妻子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我的心里挖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我寻求真相,就是想将这块空洞填补上。可能还有一点我不愿意承认的原因,那就是有种不甘心的情绪存在吧。我无法接受一个差距和我如此之大的人战胜了我,但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输得一塌糊涂。至于王二锁这个人,他可能用了一些我怀疑的小手段,但那又能如何呢?感情这个事,本就是个唯结果论的事情。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按照红姐发给我的地址来到了她的家。从下车那一刻开始,我就在纳闷,她居住的环境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当红姐穿着一身可爱熊猫睡衣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差点憋不住笑出来。没想到本市赫赫有名的大佬女儿,竟也有如此的少女心。不过不认识她的人看到她的相貌,一定会觉得她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进门后,眼睛看到的是屋内非常陈旧的装修,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那种风格,很多地方已经开始老化了。而最让我不解的是,整个客厅只摆着两个小板凳,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红姐看出了我的疑问,笑着说道:“很奇怪吗?”我点点头:“你应该不至于住在这种地方吧?”红姐莞尔一笑:“怎么不能?你也知道我那个茶楼生意是有多么的烂,每个月我都在赔钱。再这样赔下去可能我要跟楼下那些女人站在一起了,所以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我可一点儿不信她的鬼话:“红姐,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好歹你父亲在本市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至于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显然红姐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只是指了指放在墙角地上的一个袋子:“喏,你不是要喝酒吗?这大半夜的,可让我一顿好找。”听她这么说,我也就不再纠结,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那些不愿意提及的小秘密。我没有去坐那个小板凳,而是在袋子里拿出一瓶易拉罐装的啤酒,直接席地而坐,自顾自地打开喝了起来。当一口啤酒下肚,一股沁凉的感觉弥漫了全身,让我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舒畅着,与此同时,红姐也拿起酒坐在了我的旁边。我扭头问她:“有烟吗?”红姐点点头,掏出一根递到了我嘴上,又为我点燃。看到我深深地吐出一口香烟,红姐开口:“说说吧,你能这么晚找我,那肯定是谈的不怎么不愉快。”“嗯。”我点了点头。再次举起酒杯,猛灌几口。随后,我将今晚和妻子的谈话复述给她听。在说完后,红姐用两根手指提着那罐啤酒,轻轻摇晃着。她沉思片刻开口道:“你妻子似乎陷得很深啊,还有你出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盯着红姐的眼睛:“红姐,你觉得我能干出来婚内出轨这种事吗?”“那可太能了。”对方说完后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