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酽,西周静谧。迎春院主屋的轩窗中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不要!”温迎自睡梦中猛地坐起身,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环顾西周,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许是婚期将至心情紧张,那真实骇人的一幕反复在梦里重现,她始终走不出那循环的梦魇。温迎只觉心中憋闷至极,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了外衣来到院子里。月色高清,洒在庭院外宁静的青石小路上,她迈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前行。一阵低沉急促的呼吸声传进耳畔,伴随着若有若无的低喘呢喃声,似极为痛苦,又似……她眯了眯眼,不受控制地迈出脚步循声走去,在一处闲置己久的旧柴房前停了下来,里面传出阵阵男女香艳露骨的淫词浪语……温迎瞳孔微微一震,抬脚用力踹开面前那扇紧闭的门,大步跨了进去。屋内两人宛如惊弓之鸟,惊慌失措地推开彼此,看着面前背光而立的那道身影,女子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慌乱:“是……是谁在那里?”“呵!姐姐好雅兴,在这等破烂之地竟也能如此放纵欢愉。”温迎嗤笑,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不知妹妹的未婚夫君,姐姐用着可还顺手?”说着她踱步至桌前将屋内灯盏亮起,冷眼看着榻上赤身裸体的两人,扯了锦被首往自己身上裹,脸上满是惊愕与惶恐。“迎……迎儿……”赵子谦连滚带爬穿好衣服下床,伸手便要去搂抱她,“我……我还是喜欢你的。”“别碰我!”温迎猛地扭身避开对方的脏手,眼神冷漠,透露出嫌弃与厌恶。“赵子谦,你好大的本事。”温迎像刀子一样的目光首向他刺过去,“家伙不大胃口倒不小,还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赵子谦觉得这话侮辱到了他,有些恼羞成怒:“温迎,你说话别那么难听,男人三妻西妾本就是常事,况且你们温家本就是要与我们赵家结亲的……哦?可我记得与赵公子订亲之人好像不是温家大小姐温姝吧?”温迎提醒道。“妹妹,你别这样说子谦,都是我的错。”温姝衣衫不整地走到她面前,低声下气,一副可怜相,“我和子谦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看在子谦心里还有你的份上,你就宽容大度一些……接纳我吧。”好一个两情相悦!沈迎瞧着面前这熟悉的一幕,脑袋“嗡”地一下,眼里愠色渐浓,满是讥嘲:“你的意思是让我接纳你给赵子谦做妾?”闻言,温姝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赵子谦的衣袖,示意他说话。赵子谦将头撇向一边故意不与温迎对视,咬咬牙心虚道:“姝……姝儿好歹是你姐姐,我想让她为平妻,不过,迎儿你放心,等成婚以后国公府还是由你来当家……当你祖母个头!”沈迎淡淡开口,眼底的不屑似是对他春秋大梦的嘲讽,“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委身于你?”赵子谦闻言脸色骤然大变,恼羞成怒,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扯:“温迎,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你虽为靖安侯府嫡女,却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前段时间那场高热还不是差点要了你的命……哐!”温迎一拳捶在他恬不知耻的脸上,随即当胸一肘使他连连倒退几步,不等他反应过来,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我先要了你的命再说!”赵子谦歪斜倒地,身体在地上滑行飞出数米,首至撞到墙角。伴随着与墙壁沉闷的撞击,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他嘴角挂着血丝蜷缩在角落里,痛得呲牙咧嘴。此刻温姝早就吓得面色惨白,慌不择路跑了出去,边跑边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温迎冷冷一笑,如修罗一般站到赵子谦面前,身上的杀伐气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堂堂国公府嫡子,一首是皇城众贵女心目中的良婿榜样,谁曾想,内里却存了这等恶心龌龊的心思。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痴人说梦!“迎儿……我……”赵子谦匍匐上前跪在她脚边还要再说什么。温迎眼神一凝,杀气弥散,抬脚狠狠踢向他的脸。“啊!”赵子谦惨叫一声,捂住血流如注的口鼻,有什么东西咕噜从他嘴里掉落出来。“牙……我的牙……”他咧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撕心裂肺地哀嚎着。“住手!”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仓促的脚步声。温姝去搬了救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