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偷没偷!”冯悦尖叫,“她每天早出晚归,一下工就跑了,却迟迟没回宿舍,这段时间,谁知道她是不是跑回宿舍偷东西,然后跑出去销赃了呢?”我心底一沉。冯悦好手段。我早出晚归的时间都跟楚达在一起,如果楚达站出来作证,就咬定了厂里我俩的谣言;如果不解释,大家不免根据她的猜想怀疑我。所以……“你手表多少钱?”楚达突然开口。冯悦一愣:“五百。”五百块的手表,在这个年代确实是极为贵重的物品。“什么时候丢的?”他又问。“今天晚上,下午还有呢。”他舔了舔槽牙:“我现在带人把你们宿舍翻个底朝天,如果找到你手表证明不是她偷的,你跟她道歉,赔她一千。”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一千块,对于打工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冯悦梗着脖子:“行!”又问:“那如果是她偷的呢?”楚达已经带人走向宿舍楼,闻言侧目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没这种可能。”9狭小的宿舍里,舍友拿出各自行李。门外挤满看热闹的脑袋。所有柜子都被打开,在楚达阴沉的脸色中,没人敢提出质疑。他带来的人开始挨个儿检查,不放过任角落。我静静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经验告诉我,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后很有可能不了了之。即便楚达相信我,别人面上不说,心底也会默认我是窃贼。这样的冷暴力,我在学校忍受了半年。屋内翻找乒乒乓乓,屋外交谈窃窃私语,我与世界之间仿佛出现了一层屏障,视线和议论都变得模糊,身体似乎陷入一摊泥沼中。黑暗、窒息、无能为力……“找到了!”一声高喊宛如光束,穿透层层黑暗。眼前一切开始清晰。我慢慢走过去。他们兴奋地讨论着,说如何在柜子后面的缝隙找到,又如何取了出来。冯悦脸色变得煞白。楚达耷拉着眼,满是懒散和不耐烦。“行了,东西找到了,你刚刚答应的话,没忘吧。”“对,对不起……”冯悦转向我,眼眶通红,眼见就要哭出来了:“我现在手里没这么多钱,你能不能宽限我几个月,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