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还是跟着房东李来了这个老破小。

合同不合同的倒好说。

主要是想看看这附近跟我记忆里的一不一样。

如果真的一样，那这到底是叫穿越还是平行时空？

又或者我以为的现实世界其实也是一本都市现实小说？

如果真是的话，那作者应该是余华。

随着车子离手机地图上的位置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这街道上的陈设，马路上的斑驳，似乎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印象里模糊的广告牌和标语，好像也在此刻与眼前的重叠，仿佛它们本该是这样。

我和房东李碰面了，他问我:“我把合同带来了，咱们现在签合同？

笔我也带了。”

“不急，”我说，“再看看。”

我跟着他一步步走上去，是记忆中的单元楼，记忆中的楼层，记忆中的破旧的铁门……它们从远古的混沌中翻腾出来，在此刻席卷着我。

我不敢打开门，房东却己经拿钥匙打开了。

“我提醒他了，他现在应该在收拾了。”

他赔着笑。

拉开门，一个成年男人，正一脸怒气地，拿着扫把，站在不属于他的房子里。

房东一脸慌乱，朝我苦着脸笑了下，又面向那个男人:“昭阳，我提醒过你了，几个月的房租我都不要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按照原剧情，他应该是在晚上我搬进来的时候出现的。

现在竟然提前出现在了这里。

应该是我的到来起到了一些作用。

要提前面对麻烦了。

他把扫把在手中挥着，喝道:“房子你特么说卖就卖了？

你问过我了吗？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二傻愿意买你这套经不住地震晃两下的破房子！”

说着他抬眸仔细地看向了门外的我。

我注意到他眼皮抬了抬，而后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打量起了我，而后轻笑了一声。

嗯，是很让人不舒服的眼神。

我没有化妆，穿了一套没那么正式的衣服，就那么抱着臂，端端正正地站着，任他打量。

“你趁早搬吧，房子我己经卖了……”房东试图讲话，被他粗暴打断:“你闭嘴吧，你丫现在连产权都没了，还跟我我说话呢！”

而后他又看向我，态度缓和了一些:“我上网查了，买卖不破租赁，房子现在是你的了，我跟你租行不？”

我也轻笑了一声，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起了他。

他被我看的不自在:“你看我干什么？

问你呢，说话！”

我不紧不慢开口:“听说你己经几个月没有交房租了，我是慈善家吗？

专门接济流浪汉？”

“你……”他正要发飙，被我开口打断。

“买卖不破租赁是没错，但不要学来一句话就乱用。

房东多次通知你缴纳租金，你一再拖欠，早就过了合理期限。

房东有权解除合同，合同自通知到达之日解除。

如果之前没有通知过，那么昨晚的通知可以算作最后的通告。

你们的租赁合同己经解除了，请你即刻搬离这里。”

他把手中的扫把丢过来，房东眼疾手快地闪身，扫把砸在我的脚背。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这么突然你让我去搬哪去？

况且……”他的语气弱了下来，头也耷拉下来:“这是我来苏州之后一首住的地方，这个房子……给你一个星期。”

“啊？”

他也没想到。

“找房子，搬家，一个星期之后，如果你还在这里，我就报警抓你非法入侵。”

原本打算给他三天的，这三天我签合同，准备搬家，他找房子，搬家，还能把原剧情错过去。

这下他应该不能找我借钱了吧。

但想了想三天太紧了，我也不能把人逼太紧，我是想摆脱麻烦，而不是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种穷的叮当响的社会败类最可怕了。

“那……那，也行……”他挠着头。

我嗯了一声，转身打算下楼，谁知道他竟然叫住了我——“哎！”

我疑惑回头。

他挠着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确定。

“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租房子的话，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