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厅。饭吃的差不多了,薄家人便四散开来,互相聊天叙旧。薄靳聿出国一年多才回来,亲戚都来找他说话。他忙得不可开交,但还是不忘抽空和薄子炎私下里嘱咐了一句,“子炎,派人将薄子铭骗去K国矿区,让他永远也回不来。”薄子炎会意一笑,“好嘞。”刚才当着老夫人的面,薄靳聿怕她操心上火,才只说把薄子铭赶出薄家。敢动他的人,就别想安生的活着。这边薄家中午的聚餐一直到下午3点才结束,佣人4点才忙完,分批次回到宿舍这边才准备开饭。李管家问了食堂师傅一嘴,才知道阮湉儿也还一直没来吃午饭。刚才薄靳聿私底下把他叫到旁边,询问了一下阮湉儿的情况。问的挺细的,比如叫什么名字,在园里做什么工作,薪水怎么样,年龄多大了,什么时候来的。阮湉儿模样标致水灵,能被薄靳聿看上,李管家意外但也觉得合理。但他知道以薄靳聿的身份,是不可能娶阮湉儿的,但以后他自觉要稍微关照一下这个小女佣了。不能像以前那样觉得不是李家村的人,就不重视了。开饭了,李管家没见阮湉儿人影,随便抓了个人说道,“悄悄,你去楼下宿舍,喊阮湉儿过来吃饭。”李悄悄非常不乐意,她往后可是九爷的专属保洁。刚才她还和九爷打了招呼呢!九爷一听她是郭奶奶的孙女,还嗯了一声。李悄悄这会儿谱已经摆起来了。她今天见九爷替阮湉儿解围,虽然肯定不是为了阮湉儿,只是看不惯铭少爷,阮湉儿只是顺带着被顾及到,但李悄悄心里还是嫉妒的要命。她不想叫阮湉儿来吃饭,敷衍的找了个借口:“我刚才去看了,她睡觉呢。”李管家点了点头,“那我给阮湉儿留出来点。”大家都吃完了,阮湉儿也没来。往常阮湉儿偶有请假,佣人们会把餐盘堆起来,等她回来一起洗。今天李管家却是说了句,“今天阮湉儿不在,大家把自己周围卫生搞好,餐盘也自己刷了吧。”李梅儿火气腾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她把盘子一摔,气冲冲的就到地下室去凿门。“阮湉儿,快开门!!开门啊!”阮湉儿在专注的复习英语,被尖叫声吓了一跳。她懵逼的去开门,就见李梅儿劈头盖脸的一顿狂吼,“几点了还睡!!活儿也不干!你不刷碗我们就得自己刷,工资白领的吗!要你有什么用!”阮湉儿看了下时间,已经这个时候了,自知理亏,虽然没有睡觉,但也没多辩解,“我这就去刷盘子。”“出来干活!!”李管家见了李梅儿的嚣张气焰也直摇头。虽然他在这边职位比李梅儿高,但李梅儿她爸在李家村是村长,李管家一家老老小小都在村子里生活,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得罪李梅儿。只得默默走到刷盘子的阮湉儿身边,把那份饭递给她,“阮湉儿啊,这是叔给你留出来的,别饿着。”“嗯,谢谢你,李管家。”经过昨天和今天两天,阮湉儿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快要被掏空了。晚上9点洗完了澡,想早点躺床上睡觉。刚快要睡着,就听到了电话铃声。虽然已经跟郑泽远提了分手,可是得不到他的确切回复,始终心里不踏实。两人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阮湉儿依然每天都挂念郑泽远的下落。这会儿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按下接听就冲着话筒喊道,“泽远!”“泽远是谁?”阮湉儿看了看电话,不是泽远的号码,是陌生号码,她问,“你是谁?”薄靳聿冷声说,“是我先问你的。”阮湉儿觉得莫名其妙,按了挂断,想继续睡。薄靳聿:“……”他又打了一通,阮湉儿直接按了拒接。薄靳聿誓不罢休的架势,继续狂轰乱炸。阮湉儿怕错过郑泽远的电话,不敢关机也不敢静音,她被吵得睡不着,干脆又接了起来。“你是谁啊?”“薄靳聿。”“啊?”阮湉儿愣了。哪个薄靳聿?是九爷?刚想问出口,就听到电话那头又说道:“到18号别墅来。”“九爷,什么事啊?”“和你说一下昨天的事。”其实阮湉儿也一直在考虑昨天收了48万那件事,她觉得特别的不安心。昨天做梦都梦到薄靳聿来找她,说给了那么多钱,还想要售后服务。而且她把薄子炎拉黑了,像是后续怕人家觉得给多了反悔来找一样。所以她也想去和薄靳聿好好谈谈。干脆想攒钱把那48万还给薄靳聿。因为现在一想起来昨天的事,就让她感觉自己是去卖了,是堕落了。虽然事实如此,但是收了那么多钱总让阮湉儿心里有个疙瘩。以前看小说,书里有女主清高不肯收男主的钱,阮湉儿还会跟着骂。可是如今自己亲历,却是那么的难以接受卖身的事实……其实昨天也可以算是薄靳聿把她从危机里救了出来,她回报而帮了薄靳聿一次。阮湉儿不想把这定义成卖身。她答应了薄靳聿要求她去18号别墅的要求。“那好吧。”阮湉儿换好普通的衣裤式工作服,自己去了18幢别墅门口。她忐忑的按下门铃,就闻咔哒一声,电子锁开了。拉开门走了进去,绕过玄关便是宽敞且挑空极高的大厅。大厅是冰冷压抑的深色金属风格,一面墙还明目张胆挂着不知真假的各类枪支,处处透露着凌厉与锐气。阮湉儿不喜欢这里,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中,才站了一脚都觉得气压降低,要被射杀了。长期住下去,那岂不是要得被害妄想症了。薄靳聿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此刻他正穿着睡袍,头发半干,双腿交叠,慵懒的姿态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他将手中正在把玩的枪支放在一旁的黑曜石茶桌,眼眸深邃,狩猎般的视线锁在了阮湉儿身上,“过来。”阮湉儿小眼神提防的盯着那枪,慢慢的走到薄靳聿跟前,小声的唤了一句,“九爷。”薄靳聿看阮湉儿的脸,比下午的时候明显消肿了,看来薄卿卿那药膏不错。“脸还疼吗?”“不疼了。”两个人都顿了片刻,薄靳聿突然说,“昨天你流了很多血,现在好些了吗?”阮湉儿脸色发烧,垂着头像一只小鸵鸟,小嗓音弱弱的,“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