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薄薄的月光,看姜瑾薇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腰上。眉头深锁,那是最本能的反应,嫌弃。抬手将她的胳膊挪了回去,熟料他刚松手,这女人就又抱了过来。看这熟练的架势,显然是经常抱着人,才会如此顺遂。一霎,沉砚脸色沉了下去,将人直接推开。动静略大,姜瑾薇被推醒,迷迷糊糊的问:“你干嘛?”他压着声音,“无事,你睡吧,我起夜。”“哦。”她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其实沉砚真冤枉了姜瑾薇,她在现代睡时习惯的抱着抱枕。手碰到东西,下意识以为是抱枕才会挨上来。但是她睡得沉,显然不可能解释。后半夜,沉砚没有睡意,踱步在书架面前,借着月色,抽出了一个卷轴。收拾的小丫鬟随手给他带了常用的书,然后都塞到了姜瑾薇的书架上。沐浴后,他无聊准备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卷轴,伸手接住时,卷轴散开,里面的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一副江南烟雨图,小桥流水,杨柳依依,一派婉约柔美之色。画中繁简有秩,笔锋流畅,晕染恰到好处,应是擅长作画之人所画。一阵晚风吹过,卷中墨香明显,画色也新,再观书架旁还有启封不久的颜料,难道……沉砚摇了摇头,姜瑾薇那性子应该不会画画,估计是喊如诗如画去买的。放回卷轴,他还是回到了床上,半边身子搭在床沿,就这么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天亮。早上姜瑾薇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她打了个哈欠,唤如画如诗进来服侍。如画整理床铺时,在床上瞅了半天,见规矩整齐,没什么暧昧痕迹,才凑过去小声问:“小姐,顾大人昨夜没有把您怎么样吧?”如诗也支棱着耳朵听。姜瑾薇懂,小声道:“放心,他睡得极老实,什么都没做。”“但是你们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父亲还得逼着我与他同寝。”如画点头,“奴婢知道。”如诗则不可查觉的松了口气。梳头时,如画惯性梳了一个飞仙髻,谁知郡主却道:“这发髻太过俏嫩了,梳个云髻吧。”云髻乃为已婚妇人常梳的发髻。原身总是不梳妇人发髻,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未婚似的。姜瑾薇不想较这个真,待会儿还得拜见父亲,稳重的发髻没什么不好。如画哦了一声,只好打散重梳。姜瑾薇收拾好去前厅用膳时,只看到了沉砚在喝粥。“父亲呢?”沉砚目光在她发髻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筷,音色如常,“国公府来信,岳父大人说是有急事,已经走了。”急事?怕是温氏倒腾出来的急事吧,父亲留宿顾宅,估计温氏一夜睡不好。姜瑾薇不在意,也坐下来喝粥。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如此和谐安静的吃早餐呢。一餐无话,沉砚用完早餐起身告辞,姜瑾薇慢悠悠的又喝了半碗,才道:“如诗如画,咱们今儿出府去转转。”禁足令解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如风驾车。如诗和如画以为郡主憋了这许久,定是会去以前常去的茶馆酒楼,或者首饰铺,没想到郡主竟然去了绣庄,挑了许多绣布丝线,然后带他们来一座偏僻的农家小院。如画问:“郡主,我们这是来干嘛?”姜瑾薇道:“拜访一个刺绣大师。”什么样的大师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啊,如画也不多嘴问,跟着郡主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