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估计是不可能把三姐给接回来的,她若是能想清楚,就这样好好活着也不错。”玉妍叹了口气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她如今没了打她的夫君,还有孩子傍身,顶多日子过得清贫了些,但好歹能好好的活着了。六姐玉婉沉默半晌之后,说道:“我以后,一定不嫁入这样的人家。”她声音很小,但是却很认真。其余四人没有说话,但心里却都是这样想的。没有办法,在这个家里就是这样残酷,她们若是不为自己筹谋,那么下场就跟三姐玉如一样。宋玉如的事情,并没有在宋家掀起任何的风浪,宋家依旧是该如何过就如何过。丝毫没有人在意,守寡的宋玉如,在婆家会过着怎样的日子,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得知这个消息,宋玉宁心里更加的冷了。没有价值,别想在这个家里得到任何好处。之后的日子,宋玉宁按部就班,上学学各种东西,放学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练绣技。用来练手的几副团扇,宋玉宁都送给了姐妹四人,她们挺高兴的,都把团扇当了压箱底的东西。出嫁时当嫁妆一起拿到娘家去,怎么说也不算丢面。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宋玉宁一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老夫人,老爹,还有徐氏送上自己做的小玩意儿,聊表孝心。这都是表面上的,私底下宋玉宁还花了不少花样送去自己的铺子,城南的小铺子营业额也好了不少,一个月差不多也有十几两银子入账。魏夫人给她的庄子只有四五十亩良田,一年下来的收入,交过赋税,也不过八十多两银子。她现在刚回到宋府,建立自己的人脉,打听些事情,通通都要用到钱,这些钱是必须要花的,不能省。所以私底下,宋玉宁也开始做一些绣活拿出去卖。宋玉宁的外祖母,当初也是出了名的绣娘,曾收过几个徒弟,现在其中就有一位,开了一家绣楼,在京城名声挺大的。魏夫人跟了宋弘志,前几年还好,后几年宋弘志来的越来越少,为了养活自己和孩子,魏夫人与这位师姐取得了联系。绣好东西就拿去给这位师姐,这位师姐知道魏夫人的技艺高超,因此向来都是出高价购买的。宋玉宁绣好的东西,也都让凝霜拿去给这位师伯。这天凝霜再次拿绣活出去卖,等回来的时候,给宋玉宁使了好几个眼色,入夜宋玉宁让凝霜给她守夜,两人在屋里小声说起了话。“这次那些东西拿出去,春娘子给了银子后,还给了我一封信。”凝霜小声的说道,然后端来了一根蜡烛。宋玉宁心里一动,把那信拆开,笔迹非常熟悉,是魏夫人的字。她在信中写道,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让宋玉宁不要担心她,她会好好的藏好。然后又说她假死之前,帮师伯绣了一副双面屏风,卖了八百多两银子,她自己留了三百两,其余的都装在了信封里,给了宋玉宁。信很短,宋玉宁却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只觉得难受的紧,她想魏夫人了。自从回到宋府之后,虽然住处很大,睡的床很大很软,但她还是很想念魏夫人的怀抱。当初她刚刚来到这里,身体不好,魏夫人成天成夜地把她抱在怀里,她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温暖又安全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魏夫人,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看宋玉宁低声哭泣,连声音都不敢出,凝霜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帮忙擦泪。宋玉宁摇摇头:“我没事了,把蜡烛拿来,这信不能留。”凝霜嗯了一声,看着宋玉宁亲手把信和信封烧掉。烧完信之后,宋玉宁躺在床上,半晌之后才到:“这五百两银子等过段时间你出去换开,二百两拿回来留着咱们用。剩下的三百两,拿去给鱼牙,让冯春生去买良田,把庄子扩大。”城南的铺子,以及城外的庄子,都是由自小服侍魏夫人的侍女照看的。铺子是燕羽夫妻在照顾,她自小就跟在魏夫人身边,绣花的手艺不错,魏夫人就让她帮忙照看铺子。鱼牙和她的丈夫冯春生现在照看着城外的庄子,他们两对夫妻的身契,在回宋府那天,魏夫人都交给了宋玉宁。如今宋玉宁才是他们的主人。凝霜道了一声好:“知道了。”宋玉宁挥挥手,让凝霜下去,她躺在床上没有睡意,心里想了很多事情,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手里有了点钱傍身,但是宋玉宁却依旧没有停下绣活,这些钱看着是多,但也不经用。雪团似乎也挺喜欢做绣活的,知道宋玉宁绣活好,时常跟着一起,有时候还问两句。宋玉宁知道雪团这是投诚的表现,也不拒绝。八月过去之后,宋府上下忽然开始忙碌起来,宋玉宁知道,这是她嫡出大哥,宋承礼要成亲了。其实,宋承礼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原本婚期将近,但由于女方祖母突然离世,需守孝三年,所以不得不推迟婚礼。如此一来,便只能让二姐宋玉晴先行出嫁了。如今,女方守孝期满,大哥的婚礼终于可以重新提上日程,并已定好良辰吉日,就在金秋十月的二十八日。尽管府内众人皆忙碌不已,但对于宋玉宁姐妹几人而言,倒无太多琐事需要处理。她们依旧该吃吃该上学上学,然而,没过多久,她们平静的日子就被打破了。自宋玉晴成亲至今已有一年有余,但是她的肚子始终未见动静。不仅如此,可能是因为父亲母亲失败的婚姻,宋玉晴对世子看管甚严,平时看世子跟女人多说两句话,都会哭闹一番。世子是很喜欢宋玉晴的,所以平时也哄着她,只当是夫妻情趣,如今他房里也没有其他的女人。一开始平远侯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看着小夫妻俩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样子,她也打心眼里高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感觉到宋玉晴对世子的控制欲似乎过于强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