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雅风殿。姬凌烟坐在桌前,一袭水蓝色长裙,垂落在大理石,衣袖卷起,露出半截洁白无瑕的手臂。纤纤玉指,拨弄手中的玫瑰花瓣。简简单单几根素钗,挽着乌黑的长发,几片花瓣散落在发丝上。灵画从外间进来,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为自家公主的美貌惊叹。看她手上动作,连忙走过去,出言制止。“公主,这种活奴婢来做就好,玫瑰多刺,伤着您,如何使得。”说着把手中的篮子放在桌上,拉过姬凌烟的手仔细查看,确定没伤,才松了一口气。姬凌烟好笑的看着她,将手抽出来,“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小心些就是了,多一个人,也快一点。”灵画还有些不放心,一双眼睛紧盯着那如笋般的玉手,“公主,怎么这么着急,殿下一时半会也不会离京。”姬凌画眉目染上忧愁,“战事无常,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走。”垂头看着手中玫瑰,一片一片扯下花瓣,挑选饱满,颜色艳丽的放入盘中。“现在正是花期,口感最佳,阿烨最喜这些糕点。”说到姬烨尘,她眉眼柔和,温声细语。“公主。”一个小宫女匆匆跑进来,“公主,皇后让人传话,让您去华清宫。”“嘶........”姬凌烟闻言有些心慌,一不小心,玫瑰刺了手,一滴鲜血从指尖溢出。看着那血迹,有些愣神。“公主!”灵画一惊,连忙起身查看伤口,心下也有些不安,皇后看见公主都会当没看见,怎么会突然召见。“公主,怎么办,皇后无故召见,肯定没安好心,要派人通知一下殿下吗?”姬凌烟严肃的看了她一眼,“灵画,慎言,不必告诉殿下。”灵画也知自己失言,垂首认错,面上还是一片担忧。“奴婢知错,可是公主.......”“走吧。”姬凌烟站起身,整理了衣衫,从梳妆盒中挑了两只金钗,将发间的素钗换下,镇定的带着灵画,出了殿门。向着华清宫而去。---------另一侧,姬烨尘把卖身契递给昌宁,垂眸看着还跪着的林昭,“既然是管家之子,想必对管家事务熟知,府上以后就你来管吧。”话落不再多问,挥手让人退下,转而看向苍孓,带着些好奇,不由问道,“你们如何来的?”苍孓一时无话,静默片刻,吐出了两个字。“翻墙。”姬烨尘侧头看了眼两个宅子相邻的那面墙,终于明白,刚刚昌宁脸色为什么那么奇怪了。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眼中精光一闪。确实方便许多。“本将军府里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恐怕会引人注意,王爷可有安排?”苍孓凝着一张脸,冷硬的说道,“王爷说,这是殿下自己的事,他只管送人。”眼角瞄了一眼,见人没有表情,也不多言,“人送到了,属下告退。”在姬烨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快速的翻墙,跳回了王府。姬烨尘:“........”这事还能怎么干?姬烨尘走到墙边,抬头望去,两个宅院,说是相邻,其实也只有这短短十步宽的墙面是连着的。心心念念之人,就在墙的另一面,这如何忍得住,犹豫了一瞬,脚尖一点,站上了墙头。真正的站上来,才发现,墙面并没有相连,中间还有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小道。一眼就能望进王府的院子,院中有一片荷塘,大片的荷花舒展盛放,随着微风,翩然起舞。低头看着这条小道,心中莫名的不舒服,好像他们之间隔着沟堑。早晚把这个墙砸了。身子一纵,跃过小道,立在了王府的墙头,刚刚站稳,身边突兀的出现了黑衣人,一身凛冽的杀气,姬烨尘抬头看了一眼,自顾自的就在墙头坐了下来。“麻烦去禀报一下。”苍冥手握着剑,阴沉着一张脸,打了一个手势后,一动不动的站着,杀气不但一丝不减,反而越来越浓,向着姬烨尘压去。姬烨尘淡定的坐着,身上没有任何波动,像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晃荡这双腿,眼睛透过月亮门,望向另一个院子,眼含期待。不光无视这浓稠的杀气,还悠闲的与他聊天,“你们王爷,用晚膳了吗?”苍冥自然不会回答,杀气陡然翻升了一倍,黑漆漆眸子晕染这暗芒,手指在剑柄上摩擦,下一刻就能让他人头落地。姬烨尘不咸不淡的看着他,脸色挂着笑,如果自己是真的十八岁可能会怕,他骨子是住着的是二十六岁的灵魂,在战场上待了十三年,这杀气对于他来说,稀松平常。少倾。苍孓从院外进来,看着苍冥募地瞳孔紧缩,这家伙疯了,这么浓的杀气,大声喊道,“苍冥。”杀气陡然一收,定定的看了眼姬烨尘转身消失了。苍孓心下一松,还好没有出事,同时看着姬烨尘有些心惊,这五皇子也真是英勇,这还能笑的出来。“五皇子,王爷让你过去。”姬烨尘从墙头跃下,跟着苍孓走进了景南洲的院子,蓝眸流转,嘴角微微翘起。景南洲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姿态随意,气质斐然,声音清冽温润。“五皇子,翻墙而来,所为何事。”姬烨尘见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衣服已经换过一身,发尖挂着些水珠,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眸中某些情绪翻腾,却终是闭了下眼睛。再睁眼,平静的别开视线,声音却有些不自然。“我府里还没有厨娘,不知王爷能否让我蹭顿饭?”话落,一室安静。半晌,景南洲轻笑出声,黑眸中清清冷冷,不带任何情绪,“五皇子倒是独特,请一顿饭,也要找补回一顿饭。”那嗓音温和,无端的姬烨尘红了脸颊,唇瓣微张,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景南洲瞧着瞧着,乎的就心软了,不管他的接近有什么目的,他接着便是了。“苍孓,摆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