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遇刺啊兄的声音便在身后传了过来,“这还用问嘛,我一过去,她就已经是这幅样子了,我这不赶紧带出来洗洗。”曲昭昭愤怒地转过头,“啊兄,说好的不说的。”洗干净的小脸粉雕玉琢,让人看的忍不住咬一口。转头看向曲凝心,“啊姐,你刚在干嘛呢?”边说,边爬上离曲凝心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东西。“你的啊姐啊,在念她的如意郎君呢。”曲文轩在另一侧落座,看着满桌的红色绣品道。“啊姐,如意郎君是谁啊?”曲昭昭一听这话,转头便看向曲凝心。此时,曲凝心双颊红扑扑的,已然因为这兄妹俩的对话羞的不行。把桌上的嫁衣收起,伸手把曲昭昭抱在怀里侧坐着,一手捏着脸颊软肉,嘴里亲着另一边脸颊,亲的小姑娘咯咯咯直笑。“你忘了吗,啊姐明年就要成亲了啊。”“是那个荆柿子吗?”曲昭昭虽小,但从小过目不忘,听过的事情也是极少忘记,她还记得爹娘说过,啊姐将来要嫁给那个柿子。“是啊,明年,啊姐就没办法每天都在啊鸢身边了,你要乖乖的……”啊姐………长明灯前跪了半个时辰,曲昭昭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添了香油钱就往大殿走去。大殿此时很是安静,僧人们做完早课早已纷纷离开,庄严肃穆的巨大佛像金身此时正居高临下,怜悯着众生。大殿中,此时只剩曲昭昭和一旁等待香客来解签的僧人。曲昭昭跪在蒲团上,闭眼祈祷,身体有一丝歪斜。此时朝阳渐起,一缕和煦的阳光斜斜照向那柔和的侧脸,在光洁的容颜上铺上了一层散射的光圈,静美非常。仿佛世间的凡尘俗事都不敢污了她的耳朵,下一秒就伴随着这一缕朝阳消散在人间。“这位施主是来为家人点灯的,十年未来了。”正殿之外,方丈看着荆正卿突然停滞的脚步,解释道。此时日头虽早,但到底是夏日,方丈大师一身粗布僧衣,愈发显得几分超脱世俗的高人气息。相比起他来,荆正卿一身苍青色长袍便显得沉重几分。连年的征战,也只是让荆正卿黑了几分,苍青色的长袍压不住刚健的气势,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虽身着常服,但一身征战沙场的煞气即使是在佛堂庙宇也只能稍减半分。荆正卿站在大殿外,迎着巨大的佛像金光,此时只能看见偌大的庙宇下虔诚在蒲团上跪着的小小的人儿。瘦削的身板直挺挺地跪着,阳光照射下脸上绒毛清晰可见,仿佛一个虔诚信徒在接受神佛的恩赐。晃了晃神,荆正卿猛然移开视线,率先抬脚走向后方禅院。古佛寺茶苑茶香袅袅,檀香缭绕。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厮杀。“两军对垒,切勿走神啊,施主。”随着最后一颗白子落下,棋局输赢已定。方丈笑盈盈地看着眼前已别于年少的俊毅男子,抬手抚了抚胡子。荆正卿回过神,看见已成定局的棋盘,不免失笑。“哪里,明明是方丈棋高一着。”荆正卿端起茶杯,不经意地说。“古佛寺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寺庙,虔诚的信徒果真是多,十年如一日来上香。”“将军说笑了,古佛寺位于京郊,往常最多是京城里的夫人们添些香油,像今日那位小姐那般,是及其少见的。”话音刚落,只见宋鉴躬身上前,“将军,府中递了信。”每年他都要在这住上几天的,府里还从未来信。他那夫人,虽说是太傅府幼女,被娇养溺爱,但这些年他出征在外,府里也十分妥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骨节修长的手指接过信件,展开,三两瞬便看完,他眉头紧促,不甚理解为何会因此事给他来信,岳父寿辰礼,她安排备下即可,怎的还需特地来信与他商议。即使不甚明白,荆正卿也不打算驳了她的颜面,正想与方丈请辞,便听到方丈平静且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有道是痴心易得,缘分难求,施主,情关难了啊。”荆正卿挑了挑眉,以为方丈是在打趣他与夏花柔,不置可否,请辞后便让宋鉴传信明日回府。翌日荆正卿一大早就下了山,每次回京,他先进宫面见了圣上后,便会来古佛寺小住几日,去一去这满身的杀气。宋鉴骑着马跟在荆正卿身后,不由嘀咕着,“难怪坊间都流传将军独宠夫人,按以往,将军必定要再住上几天的,昨晚收到府里来信,今日一大早便要下山回府了。”突然,数十支利箭从林间两侧射出。咻,咻,咻“吁,将军”宋鉴抽出长剑,打掉飞箭,策马快跑,护卫在荆正卿左右。密林枝叶抖动,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此次古佛寺之行,荆正卿只带了一个护卫,此时面对明显不对劲的树林,宋鉴握紧手中长剑。将军身上还带着伤,军医特地吩咐了最少三月内不可动武,此次出行,行踪保密,他要确保将军不会再次受伤。此时,树林里,突然十来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袭来,凛冽的剑气直冲面门。荆正卿顾及着胸口的伤处,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手臂一转,挑飞黑衣人手中长剑,一剑正中胸口。不想用力过猛,伤口还是裂了开来。血流不止,慢慢洇湿了衣衫。一时间树林里剑光刀影,荆正卿原本就带了伤,实力不如以往,渐渐地,荆正卿两人落了下风,衣衫带血。两人背对着站立,手持长剑时刻防范。“分开跑,这是命令。”荆正卿苍白着脸说道。如果不强制下令,宋鉴定会拼死护卫他,但这不是最好的计策,他们会都折损在这。言语间,刀剑齐出,荆正卿持剑横扫,一剑便将数个黑衣人击落,新旧伤口不断,他有些支撑不住。霎时间,荆正卿猛的专攻一角,长剑一挑,击飞一人,脚尖微点,从包围圈里跑了出去。正面交锋不敌,分头逃命还是有点把握的。宋鉴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听令,往相反方向突围。深山里,杂草丛生,荆正卿磕磕绊绊,逐渐甩脱了追捕,大量失血从而导致体力不支,最终倒在了杂草中。荆正卿迷迷糊糊,失血过多让他意识不清,但多年沙场经历告诉他要保持清醒,最终还是忍不住。昏睡前,他似乎看到了一双上嵌着一对莹白透润粉白色东珠的绣鞋缓缓靠近。小巧精致的绣花鞋往荆正卿肩上轻轻一踩,浑如死猪,毫无动静。女子对着身后的婢女漫不经心说道。“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