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走进我,身子渐渐逼近,直到我们之间,只剩下半米不到的距离,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眯起的眸子里的危险。“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我应聘的岗位是策划部助理,是对口专业。”我一字一句的说:“我学的,可不是文秘,何况我——”我差点儿脱口而出,说何况我根本就不想应聘成功。幸好最后止住了话头。可他却好像猜到了心思一般,将我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丝毫不给我留情面,“何况你原本就不想来沈氏集团应聘,是么?”最后两字反问我时,他眼神一下阴鸷下来。那抹阴鸷一闪而过,快的像是我的错觉一样。不过片刻,他表情恢复如常,“苏俏,我让你做总裁秘书,就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我以为,昨天的教训足够让你长记性了。”昨天的教训?昨天什么教训?我茫然了一秒,猛然想起新换的前台,我哆嗦着唇,“是你辞退的那个前台,是不是?”他没说话,但却默认了。我狠狠地攥紧了双拳。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魅力和吸引力,能让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注意到我。那他注意到我,就是别的原因。所以我的自我保护机制才让我下意识的躲避,让那个前台替我来总裁办面试。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过这结局。我抬眸,看着沈总英俊清冷的面容,不知道过两个月,肚子更加明显,他知道我怀孕应聘,会是什么反应?早知道……早知道当初,我就该在投简历的时候,在邮箱备注上自己怀孕了的。但那个男人……他有那个能力,能让怀孕的我,也应聘成功吗?我不确定。无论如何,我已经站在了这里,站在了沈氏集团的总裁办。我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冷冷清清,像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但我从他以往的专访上,已经足够了解他的性格。那些商场上杀伐果决的手段,绝不是空谈。他能容忍我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弄一次小把戏,绝不会容忍第二次。我低头,“沈总,我不是文秘专业的,我不会做。”“工作上,你只需要听从我的指示,明白了吗?不会做,就去学,秘书部,可不止你一个秘书。”还有其他秘书?或许是我眼底的疑惑太明显,他难得的解释了一句:“除了你,还有三位秘书。”“另外,苏俏……特别助理的位置,暂时空缺。”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被他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好在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把几分文件递给我,道:“把这个送到财务部。”也没管我知不知道财务部在哪儿。不过,好在上次前台就已经告诉过我各个部门所在的楼层了,加上楼层里还有指引,找到财务部并不难。我拿着文件,敲了敲财务部的门。把文件递给财务部总监的时候,我顺势看了一眼最上方的文件签字。笔锋凌厉的‘沈子宴’三个字,映入我的视线。这样棱角分明的字体,确实像是沈子宴的性格,杀伐果决,冷漠无情。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送完文件,我回到总裁办,等待沈子宴的下一步指示。可他一天下来,除了让我送送文件,打电话吩咐各个部门转达他的意见,以及端茶倒水,我什么都没做。我一向谨慎,绝不会这么轻易的认为沈氏集团的总裁秘书工作任务这么简单。下午五点下班的时候,我在卫生间洗脸,听见里面隔间传来声音。“你们听说那个新来的苏俏了吗?今天她一整天都在沈总的办公室,不知道干了什么呢。我还在沈总的办公室看到过她的简历,她应聘的不是策划部助理吗?”“你不会真以为人家就想每天坐在电脑前写策划吧?我要是长着那样一张脸,我也不甘心一辈子打工啊!”“我听行政部的人说,那个接待她的前台得罪了她,当天就被辞退了。”“她一个新来的,狐假虎威,有什么好得意的?咱们谁当上了特助,有她好看的!”“这还用说?那肯定是刘姐你了!”“就你会说!等我当上了特助,少不了你们好处——”几人说笑着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我,声音戛然而止,对视几眼,面面相觑。我无所谓的笑了一声,“你们继续啊,当我不在。”说完,我转身离开卫生间。刷的一下收起脸上笑容。第一天上班,就听见这样的流言蜚语,秘书部的人尚且这样议论我,其他部门呢?我催眠自己,让自己不要在意。可心底,始终觉得难受。我不是那样的人,当这个总裁秘书,从始至终,也不是我愿意的。我比任何人都想离开沈氏集团。也恨不得离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远远地。可人生有太多不如意了。晚上,我再次收到了那个男人的微信,要我到那家酒吧去。我换衣服的时候,几次眼泪都在打转。最后也没哭出来。我不能哭,哭了,就输了。苏俏。你这么坚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我换好衣服,打车到酒吧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刚好是约定的时间。酒吧已经重新装修好,丝毫看不出上次来时的满地狼藉和遍地鲜血。而那些穿梭在客人人群中的服务员,我也记不住他们还是不是之前的人。我穿过走廊,走到包厢门口,自嘲的笑了一声。自身尚且难保,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我还没开门,房门已经从内打开。那男人仍旧戴着银色面具,遮着上半张脸,只是微微抿起的唇角,露出了他的不悦。“你迟到了两分钟三十二秒。”两分钟三十二秒。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连迟到的时间精确到秒的?对上他,我总觉得我的智商好像不够用一样,“那你想怎样?”他没说话,转身进了包厢。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我也懒得穿衣服。都在一起两次了,彼此坦然肌肤相贴,哪里没看过,还需要遮遮掩掩的吗?我垂下眸子,走到床边站着不动。他一把将我拉到床上,我抬眸,就对上他面具外那双略带讥讽的眸子。我瞬间清醒。下一秒,羞愤的要死,几乎想要撞墙。我气愤的一把推开他,抱着被子遮挡住身体,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他似乎对我的举动有些诧异,半晌后,才淡淡道:“怎么?”我这时才看到,从最初我进房间,到现在,他眸光都始终清明。这样的一个男人,时刻保持清醒,该是多么的可怕!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问他:“你应该不是普通人,非富即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有种错觉,好像在他眼里,我可以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样毫无价值的物品。他猛地起身,一把拽掉我身上遮挡着的被子。他用力的咬着我的耳垂,咬牙切齿的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苏俏!为什么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