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许驼时,他大概二十七八岁,但看起来很年轻,和大学生似的。他在附近的IT公司工作,单身,性格看上去很不错,我妈妈很快就邀请他每天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有许驼的餐桌,总是有着和缓愉悦的气氛。他就像是我家久别重逢的朋友,水溶于水那样自然地融入了进来。我喊他“许哥”,我父母喊他“小许”,他也经常帮我们修个电脑、装个路由器什么的。如果不告诉别人这是房客,他看上去就像我哥哥一样。晚饭时,爸爸会打开电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听听新闻之类的。那段时间,短短几周内就发生了两起碎尸案。凶手不仅作案手段残忍,还没有留下多少线索。说真的,我们一家在这个区住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附近会发生这种事。我爸开了听啤酒,再递给许驼一听,说只知道老城区两年前发生过碎尸案,最近真是太乱了。接着他又提起要开车接我放学、但我觉得丢人的事。许驼笑着说,男孩子嘛,到这个年纪都不喜欢被父母接送上课的。我爸应和道,就是有时候补课搞晚了,家长心里总会不安。“--我顺路来接你怎么样,雪明?”许驼转过头来问我。他说他从公司下班,和我放学是顺路。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如果我碰上学校补课延后放学时间,他就顺路来学校接我一起回家。同学就算问我他是谁,我也可以说是邻居家的老哥。而且和许驼一起回家,还能顺路去超市买些零食。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独处的时候,他问我学习如何、目标志愿如何,再提两句那个志愿的就业问题,仅此而己。但对我来说,这样的许驼,比那些明明和孩子没共同话题还硬要来搭话的大人好多了。不过问题很快出现了。那天在便利店,他买了炸鸡和可乐给我。我们会在便利店的就餐区吃完再回去,免得被我妈叨叨。外面天黑了,店里的灯光是附近最明亮的光源。因为碎尸案,这个区的居民都行色匆匆,晚上出行的人少了许多。他低头将易拉罐递给我,忽然“咦”了一声:“雪明,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脖子上的痕迹。“衬衫太小了,领口很勒。”我给了他通用回答。这些年,我都是这样敷衍父母的。爸妈没有多想,男孩子长身体很快,一年前合身的衣服,也许今天就不合身了。我也会尽量把头发留长一点,遮住耳下的痕迹。“被欺负了就和我说哦。”“为什么?你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