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很意外。她和姜初羽说,秦鸥是温家管家的儿子,初中辍学去练拳,成年后就在温家做保镖了。“原以为秦鸥忠心耿耿,没想到刚见你第一面就被美色所惑,养了个白养狼啊!”温浅故作惋惜,又恨铁不成钢。姜初羽换上高跟鞋,将车钥匙扔给秦鸥。“我先去酒会,反正人在我这咯,改天请吃饭报答你!”她挂断电话,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再次抬手揉太阳穴。秦鸥开车,从后视镜里看她:“你头疼,需要顺路去药店买点止痛药吗?”“不用。”姜初羽睁开双眸,目光在他身上流转。看到男人红了耳朵,她淡声道:“酒会上有很多男老板,我怕应酬被吃豆腐,带你来是为了避开他们。”不等秦鸥说话,姜初羽接着道:“我是看你细心,才把你要过来做保镖和司机,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跟着我,我现阶段都对男人不感兴趣。”她很绝情,在这方面沈时瑾倒是相反的处处留情。可姜初羽喜欢把话说明白,花钱雇人只是出于需要,不掺杂半点别的。她不想稀里糊涂再招来什么感情债。秦鸥目光黯淡一瞬,最终轻轻点头。姜初羽便不再说话,转头看着外面的夜景。灯光随着车的飞驰在忽明忽暗,打在她眉眼上,带着几分慵懒魅惑。秦鸥偷偷在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车进了酒会后面的地下车库。两人到达大厅,姜初羽示意秦鸥在角落里等着。“如果觉得谁不对劲,过来找个借口把我带走。”她抛下这话,先去和周宴打招呼。下午合作的人到繁星,直接和她手底下安排好项目部员工签合同。由于太晚了,姜初羽就没让人通知股东。周宴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今晚又是他攒的局,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敬酒。周宴身边不见沈时瑾,只有几个生意伙伴,倒是让她自在几分。“周总。”姜初羽端着一杯香槟,走过去。几人转过身,不由得愣了愣。女人身材妙曼,穿着一件青烟色长裙,领口缀着一圈珍珠,春光若隐若现,妩媚又没有丝毫风尘味,甚至因娇嫩如花瓣的面容太惊艳,多了几分出淤泥而不染。当下就有人开玩笑。“这位美女是哪家的千金?好生漂亮。”“不会是周总今天带来的女伴吧?”姜初羽热情笑着:“我是姜初羽,现在繁星的总裁。”“姜初羽?那不是......”几人脸色一僵,匆匆找借口离开。周宴喝了口酒,似笑非笑:“你倒是会拉挡箭牌。”“这怎么能叫挡箭牌?我逃婚的事人尽皆知。”姜初羽和他碰杯,举止投足都是一番别有味道的优雅。周宴咬咬牙,心想他表弟怪不得会被吃透,心里话便跟着脱口而出。“原来林小姐这么会耍手段,也怪不得当年时璟会被你耍得团团转。”姜初羽笑意微淡,直直看向他。察觉到她的不快,周宴顿了顿,有恃无恐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没,周总说的有道理,谁让沈时瑾倒霉,在我这里栽了。”姜初羽放下酒杯,借口去洗手间离开酒会。一看她要走,秦鸥就想要跟上。姜初羽摇摇头,示意自己想静一静。她走进隔间,缓缓吐出一口气。当年受到伤害的人,竟然是所有人眼里的施害者。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原本以为回国后,就可以一心扑在公司。可她还是一遍遍做那天晚上的梦,一遍遍经历心碎和绝望。现在又因为周宴的话,觉得委屈愤怒。姜初羽努力平复情绪,正要推门出去,门外忽然传来娇嗔。“哎呀,江少你干嘛呀!别乱动。”“嗯......啊,疼!”接着传来男人的轻笑,低沉又带着玩味的磁性:“那我轻点?”姜初羽推门的动作一顿,收拢指尖。是沈时瑾。而那个女人明显不是白芷然。亏她觉得女明星的事就是误会,现在看来是沈时瑾不甘寂寞,背着女朋友偷腥。姜初羽闭了闭眼,心沉下去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还好她三年前就跑了,不然头上已经是一片青青草原。姜初羽决定直接出去让两人难堪。沈时瑾在洗手间膈应人,也不怕人撞见,她有什么好躲避的?她径直推开隔间门出去。洗手台前的两人回过头,沈时瑾的手还停留在女人头发上,帮她清理发丝间的彩带。他们虽离得近,却不是不可描述的暧昧姿势。姜初羽正准备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看到这一幕不免意外。对面两人的动作未免太正派,让她有些无措。沈时瑾唇角噙笑:“这不是林小姐吗?动静太大,打扰你方便了?”他眼底含着明晃晃的戏谑。纵然姜初羽这几年听说过很多沈时瑾的风流韵事,此刻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即便是三年前听到沈时瑾凉薄绝情的话,也只是看到他在昏暗灯光下的侧脸。沈时瑾在她印象里最多的神情,就是温柔专注,像忠犬一样注视着她,宠着她叫晚晚的样子。此刻沈时瑾和三年前的他自己泾渭分明,叫姜初羽意识到,一千多天足以物是人非了。“没打扰,你们继续。”姜初羽淡声提醒:“用梳子会更好处理些。”女人看看她,又看看沈时瑾,一脸八卦地说了声谢谢。姜初羽没再应声,目不斜视地走出去。身后忽然传来轻笑。再回头时人已经靠近。昏暗的走廊里,沈时瑾靠近。他身上是橙香烟草味,不知抽的什么牌子,味道很好闻。姜初羽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往外走。蓦然,手腕被拉住。沈时瑾拽着她进了楼梯通道,冰凉指尖在黑暗中描绘她唇角。姜初羽一阵颤栗,黑暗里听到沈时瑾含笑的声音。“怒气冲冲出来的样子真好看,姜初羽,我怎么觉得你吃醋了?该不会是对我还有留恋吧?”姜初羽蹙眉,冷漠推开他,“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在洗手间乱来。”“这么大义凌然?就好像你没乱来过似的。”沈时瑾没脸没皮似的,又笑着凑过来,没有犹豫的探究,薄唇就找到了那处娇嫩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