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宝一看，是昨天买菜的老奶奶，不由笑盈盈道：“奶奶，今天要来点吗？”

“要的，你家菜不错。”施农家肥的果然不错，比菜贩子手里卖的香甜很多。

老奶奶将小孙子送到校门口，很快又返回身来，要了好几把青菜。

“奶奶，农家土鸡蛋要吗？”蒋云宝借机推销，“农家鸡都是吃杂草虫蚁下的蛋，营养丰富最适合给小孩子吃。”

“怎么卖？”

“一毛一只，你买的多可以九分。”

“来十只。”

“奶奶你要土鸡吗？我家林子里有走地鸡，吃虫子长大的。鸭子也有，都是下河吃鱼虾。你看我这么胖，都是吃鸡吃出来的。你要的话，可以给你预订。”

老奶奶也被她逗乐，“鸡怎么卖？”

“一块二一斤，二到四斤都有，保证活蹦乱跳的。”

“来只三斤左右的。”

“好呢，明早我在菜市场等你。”

人都有从众心理，见有人买菜，也有家长过来问。

蒋云宝嘴甜，叔叔阿姨没停，什么不施化肥不打农药的农家菜。

她掐得很准，价格跟菜贩的差不多，但省了家长绕去菜市的时间，陆续有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

蒋云花惊讶她的口才，帮忙装菜，“都是自家种的，施的农家肥，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回头。要鸡鸭吗？可以预订。”

刚开始挺尴尬的，不过等忙起来也就忘了。

等陆源端着热腾腾的炒米粉出来，两筐菜已经剩的不多。

蒋云宝催促蒋云花回学校，“姐姐你装份炒粉回去，香死你们班里的同学，让他们馋的都出来吃。”

蒋云花：“……”

“陆源哥长这么帅，肯定有好多小姐姐喜欢。你告诉她们，哥哥在校门口卖炒粉，只要二毛五，哥哥就可以为她们服务。”

陆源：“……”所以，他到底是来卖炒粉的，还是卖皮相的？

蒋云花忍不住喷笑，“行，我替陆源宣传。”

一份米炒粉，半勺酸豆角，放进饭盒里。

一张简易的木桌，一大木盆的炒米粉，香气在早晨的校门口飘散，让人直咽口水。

蒋云宝惊喜万分，米粉炒得比昨天的香太多，陆源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早晨个个都肚子饿，有家长忍不住的，自己打了份吃完去上班。

等菜卖完，两人转移阵地，将桌子挪到中学校门口。

没过多久，早读下课铃声响起，陆续有学生走出校门。

“炒米粉，炒米粉，只要二毛五，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吃了不用跑断腿，直接回教室复习考一百分。”

能读中学的，家境都不会太差，尤其是走读的来回时间短，有时根本就懒得折腾。

听着吆喝声，还真有不少过来看的，虽然看的居多，但真有被香气馋得肚子直叫的，将书包里的饭盒掏出来，“给我来一份。”

不知蒋云宝宣传做得好，还是陆源颜值太高，还真有女生陆续拿着饭盒过来，眼睛偷偷瞟他。

蒋云宝负责吆喝收钱，陆源负责夹粉。

一斤干粉泡发三斤左右，一份炒米粉半斤左右，五斤只能做三十份，很多人来晚都没了。

等卖完炒粉，蒋云宝数着半筐的散钱，足足有七块五，而陆源估算成本两块五左右，就是说这么短时间赚了五块钱。

卖菜赚得少，两大筐加鸡蛋才卖了八块钱，其中鸡蛋四块五。刘凤娇赊的鸡蛋六分钱一个，转手赚三分，总共一块五。

这年头做生意，比拿锄头容易多了。

陆源拎着桌子木盆走进巷子，出来时见蒋云宝站在路边等自己。早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整个人沐浴着光晕，让他的心脏猛然跳了两下。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包括他自己。

从河里被捞起来，他没有任何记忆，除了不分日夜的失眠，行尸走肉般的怪病，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梦魇。

他像个异类，不敢跟人过于接近，怕自己病发伤人，也怕秘密曝光被当成怪物。

不知从哪里来，更不知要到哪里去，他渴望活着，却又不知道活着的意义。被这些折磨到几近崩溃之际，却因为蒋云宝而意外得到机缘。

因为她，他睡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一觉，没有病发没有梦魇，全身心的舒坦，这便是活着的最好理由。

而当时送蒋云宝回来时，她已经心脏病发，后来奇迹般好转，不仅没有痴傻病了，现在更活蹦乱跳的像是个健康的孩子。

她的思维，更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很显然，蒋云宝也有秘密。

蒋云宝是异类，但更像是黑暗中的另外一盏灯，让独自在黑暗中支撑已久的他，下意识想要靠近。

“云宝。”陆源喊了一声。

蒋云宝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个酒窝扬起来，“陆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