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死!”一声怒吼传来,把张无易惊醒过来,一睁眼,就见到一把大刀对着自己的脑袋劈下,其势快如闪电,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大惊下,他只能发出一声惨叫,等着大刀把自己的脑袋劈开。“铛!”一声脆响,张无易感到右手臂一麻,身体连退四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刻,他才发现,好像是自己的手臂,不,是右手握着的大刀挡住了对方一刀。“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张无易下意识大叫起来,连忙跃起来,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不久前与朋友们喝酒,最后各自回家,自己走在路上突然大脑一晕就失去了知觉,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先前那当头一刀来势凶猛,其速度快如闪电,距他的头皮只有三厘米左右,凭着惯性,除非对方是小说中提到的超级高手,否则,是不可能在最后关头停下的,而且他感到自己抵挡一记后,手臂发麻,身体倒退四五步,大刀劈出的力量至少也达到百斤以上,就更不可能在关键时刻停手了。对方一刀劈退张无易,再次朝着张无易冲过来,手中大刀已经高高举起。张无易吓得连忙后退,引得那人哈哈大笑,眼睛盯着张无易,大刀放在肩头上,一步步朝着他走来,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地面好像都在震动,其人的气势正在逐步增强。张无易这才看清对方,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身高只有一米六七左右,脸色蜡黄,看上去有点苍老,一件灰色的布衣,怎么说呢,让张无易感很奇怪,因为他穿着的并不是世面上流行的衣服,而是,好像是清朝的服装,那人的衣服中间还有一个兵字,头发也很奇怪,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光头,但头顶却有一撮头发,用一根黑黄色的绳子束着,吊在脑袋后面,看上去就像一根猪尾巴,那人正咧嘴大笑,可以看到嘴里两把黑黄色的牙齿,不知多久没有刷过牙了。“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在拍电影吗,怎么我成了演员?”张无易想道,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拍电影也绝不可能这么真实,因为除了他与这名壮汉在战斗外,附近还有很多人在拼斗,而更远处也有人在拼杀,那些人看上去应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人的装束与前面之人差不多,只是有的戴着后世电影里见到的清兵那种大帽子,有的却没有帽子,应该是被打掉了。而另一批人则穿着古代的武士服。最重要的则是,那些人的表情和动作,绝对是在砍杀父仇人,毫无半点保留。“啊!”一声惨叫,一名身穿土色武士服的青年手臂被一个身穿兵字衣服的大汉一刀砍飞,鲜血从断口处喷出一尺多远,他刚叫出半声,对方就一刀砍中他的脖子,一股鲜血喷到半空,脑袋飞过来,正好砸到张无易面前。张无易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那张脸正对着他,脸上肌肉扭动,一对眼睛突出来,死死地盯着他,那毫无生气的眼神,让张无易感到一股冷意从心底冒出,头皮一阵发麻,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把脑袋扔出去,扭头就跑。“哪里跑!”清兵大吼一声,快步追杀过来,几步就到了张无易的身后,一刀劈出。张无易立即感到危险,下意识朝着一边闪出,大刀从他的脑袋旁边掠过,皮肤感到火辣辣地疼痛,差一点,他的吃饭家伙就被劈开了。当清兵再次一刀劈来时,张无易总算有了一点觉悟,那就是自己好像附体了,砍杀自己的人就是清兵,而自己呢,原来是南昌虎威镖局一个趟子手,名字呢,还真巧了,也叫张无易,现年十七岁,现在的身份是反贼。虎威镖局乃是江西有名的威局之一,总镖头申良武功高强,家传狂风刀法,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副总镖头申良,善长三十六路打穴术,在江湖上一样有名,其他数位镖头、镖师个个都是武艺超群,哪怕是像张无易这种趟子手,在江湖上也能列入三流水准。至于虎威镖局为何变成通辑犯,总之一句话,叫红颜祸水,而祸水就是陈运虎的女儿陈怜月,陈怜月乃是南昌南第一美女,被南昌府魏成志的人看中,这一下,虎威镖局摊上大事了。魏成志,现年二十四岁,南昌府守备营都司,都司,也算不小的官,相当于后世的团级,其父名叫魏良奂,乃是江西省布政使,正二品大官。可以想像,陈怜月被魏成志看中后如果陈怜月同意倒也罢了,但魏成志乃是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之徒,已经有五房妻妾,陈怜月乃是陈运虎的独女,不说陈怜月不从,陈运虎也不可能把陈怜月送入虎口。接下来故事就老套了,先是虎威镖局押送的十万官银被劫,镖局的人死伤惨重,魏成志拿着债主的借条上门逼债,声称如果把陈怜月许配给他,所有债务一笔勾销,但却遭到陈运虎的拒绝,因为陈运虎知道,劫镖的人必定是魏成志派去的,他怎么会把女儿许配给仇人当妾。魏成志威逼不成,恼羞成怒,干脆给虎威镖局扣上与天地会合谋劫官银的罪名,陈运虎眼见不对,在朋友的帮助下,带着整个镖局的人逃出南昌城。这一下,虎威镖局的人就变成了真正的反贼,遭到官府的追捕,一路上,不仅有追兵,各地官府也跟着出手,整支队伍从开始的两百多人,变成了现在的九十多人,这其中有四十多人是家属,并没有多少战斗力,所以,真正的主力只有五十多人。现在,攻击这一行人的清兵足有一百四五十人,战斗力是这一方的三倍,而虎威镖局这一边还有分出一些人去保护家属,已经处于下风,幸好虎威镖局这一方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暂时还能支持,只是这样下去,最后只有失败一途。而张无易之所以能附在这个张无易的身上,主要是因为那个张无易被一个清兵一脚踢飞,落地时撞到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虽然没有死,但脑袋也受到重创,他的灵魂正好过来,就直接占据了这具身体。张无易的回想很多,但也就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时,他反手一刀架出,挡住壮汉一刀,他的身体踉跄两步,身体一旋,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壮汉。“小子,乖乖受死吧,我用你的脑袋得到赏金后,一定会给你烧些纸钱的!”清兵大吼一声,一刀劈下来,空中发出破空声。张无易总算进入状态,现在是危急关头,不是你死不是我活,投降是不可能的,只有战斗到底,大吼一声,一刀反撩而出。“铛!”一声闷响,张无易的身体摇动几下,那名清兵的身体则倒退三步,作为趟子手,张无易的实力还是不错的。身边传来风声,张无易下意识趴下,一把刀从他的头顶掠过,张无易反手一刀插出,正中砍他的清兵的小腹,那名清兵惨叫一声,慢慢倒下地面。张无易这一刀可说是下意识劈出,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插出一刀,应该是以前那个张无易的条件反射吧。张无易在地上滚动一圈,让过一名清兵的大刀,瞟了一眼四周,四周的拼杀还在进行,只是虎威镖局一方已经处于下风,他很想逃跑,但这时先前那名清兵再次冲过来,手中大刀朝着他劈来,无奈下,他只得出刀招架。张无易先前很不习惯,几乎都是靠条件反射抵挡清兵的进攻,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总算适应了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练过武,体质很强壮,实力还在那名清兵之上,最重要的则是,在后世,张无易也是一位武术爱好者,在大学里就是国术队的成员,还练了跆拳、空手道等武功,也算是一个小高手,现在与这个世界的张无易相结合,实力立即猛涨。双方交手十多招后,张无易大吼一声,一刀把那名清兵的大刀砍飞,然后横刀砍出,刀过之后,清兵的脑袋飞了出去,脖子的断口处喷出一尺多高的鲜血,就像挤牙膏一般喷啊喷。“唔。”张无易只感到胃子翻腾不已,想吐却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很难受,他来自和平社会,不说杀人,就是鸡都没有杀过,哪想得到某一天会一刀把人的脑袋砍掉,不过,幸好这具身体是之前的张无易的,应该杀过人,适应力很强,所以,他只是精神上想吐,但身体却能适应。“杀!”又一名清兵一枪刺来。张无易的身体一侧,一刀格出,长枪从他的肩膀上刺过,张无易大吼一声,身体扑过去,一肘顶在那名清兵的胸膛上,打得他倒飞出去。他看向四周,虎威镖局这一方的情况很好,被清兵压着打,数十名家属躲在山坡上,在十多个青壮的帮助下,堪堪挡着数十名清兵的进攻,不过,却不能长久。张无易并没有急着冲上去撕杀,而是观察整个战场,这里是一个山道口,撕杀大部份位于道路上,道路并不宽,也就两三米,是土路,因为人很少走动,路面上依稀长着草,两边有一段草地,一边是山坡,另一边则是树林。张无易现在所在地是靠山坡一方,山坡坡度大约二三十度,长满着丛草,三十多名清兵正在朝上进攻,山坡上大多是虎威镖局的家属,都是老弱,但还是有十多个青壮年在那里抵挡着清兵的攻击。在道路一边,正有两队人在撕杀,两队人都排成队形,一方有三十多人,都是青壮年,手里拿着大刀、长枪、盾牌等武器,当先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手执一把大刀,大刀比张无易手中的大刀长一点、厚一点,看上去很重,但在他手中却好像无重量一般,每劈出一刀,空中就会发出呼啸声。他身边是一名老头,手执一根长约两尺的烟斗,虽然烟斗不长,但他的身体很好,不停地游走,不时发出一击,往往会逼退敌人。其余的人个个都很勇猛,三四人互相掩护、攻击,充分体现出集体的力量。张无易当然认得这些人,那名使刀的就是虎威镖局总镖头陈运虎,他身边使烟斗的则是副总镖头申良,其他还有几位镖头、镖师和二十多名趟子手。攻击陈运虎的清兵足有一百多人,带头的是一位身穿铠甲的青年军官,张无易立即认出,那是一名把总,相当于后世的连级军官,在他身边一人看穿着应该是一名捕头,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他手执一杆长枪,正与申良撕杀在一起。这两人的武功很高,虽然比不上陈运虎与申良等人,但也差不太远,最重要的是清兵是正规军,善于斗阵,比起江湖帮派的打手来说就强多了,所以,虽然陈运虎等人的个人实力更强,但却处于下风。张无易的目的看向那一队的清兵的后面,在那里,还有九名清兵,八人是步兵,手执火铳,看样子已经上好弹药,只等机会成熟就开枪,在旁边,还有一个骑着一匹马,身穿盔甲,头盔上端有一根立柱,看上去就像避雷针,此人手拿一把长杆朴刀,显得气势如宏,一看就是高手,此人张无易已经非常熟悉,他是南昌城防营的千总宁高军,千总,相当于后世的营级军官,此人是魏成志派来追杀虎威镖局众人的,一直从南昌追到现在的横峰县,足足追了数百里,双方拼杀了数次,都死了不少人,清兵那一方从开始的三百多人只剩下现在的一百多人,而虎威镖局这一方一百五十多人只剩下现在的九十多人,但他还是不肯罢手。以上说起来多,但也就一瞬间的回想,张无易立即判断出,今天要想逃出升天,必须击败陈运虎对面那一队清兵,其中还包括那八名火铳兵。张无易立即朝着那里冲去,一路上,又有一名清兵拦向他,被他一个贴山靠撞飞出去,几秒钟后,他就从侧面冲到那一队清兵处。那些清兵已经见到张无易冲来,两名清兵立即朝着他扑来,张无易在两名清兵冲到身前时,身体突然一矮,在地上滚动两圈,已经到了两名清兵的身后,他并没有对这两名清兵攻击,而且一头撞进清兵的队伍当中,手中大刀舞动,同时,两腿也有不停地踢出,一时间,清兵的队伍大乱。古代打仗讲究的是队列,一旦队列被破,实力就会大减,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清兵的队列一乱,陈运虎等人立即抓住战机,他大吼一声,把对手劈退两步,然后冲入清兵的队列中,大刀不停地劈出,每一刀劈出,就有一个甭兵倒下。虎镖镖局也呐喊着冲入清兵的队伍,这一下,清兵再也抵挡不住,朝后退去,虎威镖局的人趁机掩杀。不远处的宁高军眼见自己的手下后退,也着急起来,大吼道:“火铳手准备!”八名火铳手的火铳指向前面,吓得那些后退的清兵立即闪避,他们可是知道火铳的厉害,挨上一枪,不死也会变残。清兵散开,露出后面虎威镖局众人。陈运虎冲在最前面,一眼就见到火铳指向他,也吓了一跳,叫道:“注意火铳,闪开!”说着,他的身体朝着一边闪开。后面虎镖镖局的众人也朝着两边亲开,这时候,清兵的火铳响了。一阵枪响后,虎镖镖局的人就倒下三人,一人胸膛出现一个大洞,鲜血喷出来,倒下地后就没有声息,另一人被打中大腿,跌倒在地面,抱着腿惨叫不已,最后一人被打中脑袋,脑袋犹如打碎的西瓜破裂开来,红的白的好像开了染房一般,恶心无比。火铳很厉害,但却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装填子弹非常麻烦,一分钟能开一枪已经算是平时训练有术了,所以,火铳队开枪后,就暂时废了,陈运虎当然知道这一点,大吼道:“他们没子弹了,杀!”当然冲过来,对着一名清兵一刀劈出,在那名清兵举刀相架时,他的身体在空中一扭,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削掉对方的脑袋,接着,他的大刀横劈而出,把另一名清兵拦腰斩断。正在这时,宁高军动了,驱动马匹冲向陈运虎,在距离他只有七米时,已经高举起手中朴刀。陈运虎眼见宁高军驱刀冲向他,知道不能避让,大吼一声,不退反进,在马匹冲到他面前时,猛地跃起,一刀劈出,空中竟发出呼啸声。宁高军的脸色也紧张起来,他当然知道陈运虎的可怕,以前大家都在南昌城里,互相认识,而且还比过武,他不是陈运虎的对手,当然,那是以前,自从不久前陈运虎受了伤,实力大降,加上这一段时间逃命,伤势无法得到治疗,实力大降,他现在有信心单挑战败陈运虎。大吼一声,宁高军双手执刀,朴刀已经扬起,一刀劈出,朴刀在空中颤抖起来,迎上陈运虎劈出的刀影。密集的交集声响起,好像雨打芭蕉叶一般,宁高军策马从陈运虎的身边掠过,而陈运虎的身体侧飞出去,落地后又退了四五步。不过,陈运虎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惊骇,因为在这一瞬间,他见到宁高军手里出现一只短铳,这种火铳他曾经见过,好像叫密鲁铳,据说是从极西之地传过来的,可以不用火绳就能射击。暗道一声不好,陈运虎急忙闪身,不过,他刚与宁高军硬拼十多记,加上有伤再身,这时候血气再次翻腾,拼命扭动身体,却已经慢了一步,只感到右胸一痛,低头一看,那里已经出现一个血洞。陈运虎闷哼一声,却没有倒下。宁高军一枪击中陈运虎,见他竟没有倒下,正准备继续追杀,申良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身体飞跃起来,一烟斗砸下。宁高军一策马绳,已经让过烟斗,大吼一声,一刀斩出,这一刀快如闪电,申良身在空中,竟无法闪避,也是大吼一声,烟斗一横,正好挡住宁高军这一刀。一声闷响,申良的身体倒飞出去,一直飞到十多米外,落地后又连退七八步,还没有站稳,一名清兵挥舞着大刀朝着他砍来,他现在心里血气翻腾不已,浑身无力,一身力量只能发挥两三成,一时间,竟被那名清兵杀得连连后退。宁高军正准备朝着陈运虎冲去,耳边传来呼啸声,反手一刀挑出,一根长枪被挑到空中,这时候,他见到一道人影从地面滚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身下马匹一声嘶叫,然后倒下去,原来,滚过来的人把马腿劈断了。宁高军的身体一跃,已经站在地上,脸色变得阴沉,大吼一声,朝着砍断他马腿的人冲去,一刀劈出。砍断马腿的人就是张无易,眼见宁高军冲过来,他也是大吼一声,身体不退反进,头一低就扎入宁高军的胸前,宁高军的朴刀从他的脑袋上掠过,带起一层头皮。张无易一切入宁高军的怀中,一个贴山靠,已经撞在宁高军的胸膛上,这一着出忽宁高军的意料,强大的力量把他撞得倒飞出去,刚落下地面,后面传来一声大吼,让他大惊,因为他听出是陈运虎的声音,来不及多想,反手一刀劈出。“铛!”一声脆响,宁高军只感到手臂一震,身体斜走两步,身体一旋,已经转过身来,正见到陈运虎朝他扑来,大吼一声,一刀挑出,目标是陈运虎小腹。陈运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竟不闪不避,大刀直插过来。下一刻,宁高军的朴刀已经插入陈运虎的小腹,但他的脸色也是一变,因为陈运虎的大刀也插入他的肩膀。“啊!”宁高军惨叫一声,一脚踢出,正中陈运虎的小腹,只是陈运虎的身体却没有退开,因为这一瞬间,陈运虎已经松开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好!”宁高军立即感到危险,这倒不是陈运虎让他感到威胁,而是后面传来呼啸声,他想闪过,却被陈运虎死死抓住,下一刻,他的耳中听到一声大吼:“死!”接着,他感到自己飞了起来,只是奇怪的则是他竟看到一个无头的尸体,身穿盔甲,看上去很熟悉。“那是我!”这是宁高军最后的念头,接着就陷入黑暗之中。“啊,千总大人死了!”一名清兵大叫起来。张无易右手一把抓住宁高军的朴刀,飞身上前,左中抓住宁高军的脑袋,双手同举,大吼道:“宁高军已死!”那些清兵本来还在半信半疑,但扭头看到张无易高举的脑袋和朴刀,立即崩溃了,现在可不是后世,主将死了还能战斗,在古代,将是军之胆,一旦主将被杀,很少有军队不崩溃的,至少,眼前这队清兵还没有达到主将被杀还能勇猛杀敌的境界,所以,清兵哪里还有战斗力,先是那队火铳兵,立即转身朝着远方逃去,接着,正在战斗的清兵也转身逃跑,一时间,兵败如山倒。眼见清兵逃跑,张无易想到了那一队火铳兵,他们可以逃跑,但那几杆火铳却不能带走,现在他已经成了反贼,正在被官府围追堵截,可想以后还要与清兵战斗,作为现代人,打仗,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飞机、坦克、大炮、机枪,当然,那是后世,在古代,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火器。在后世,他最喜欢看的就是穿越小说,对一些主角穿越到古代后就变成了古代脑袋无比鄙视,作为后世人,无论做什么都会从后世的角度考虑问题,打仗,第一就是想到火器,想方法设法弄到或者制造火器。建军,想到的就是后世建制和一些训练方法。政治,立即就会想到党派的聚集力,阶级斗争、发动百姓等。经济,当然是搞发明,兴办工厂,鼓励经商等。其他还有很多注意事项,比如提倡教育、加强医学等。当然,政治、经济和军事是以后的事,现在,却必须把那几杆火铳留下来。当下,张无易朝着清兵追去,大叫道:“丢武器者不杀!”清兵现在已经崩溃,只知逃命,哪里能分辨后面有多少人追来,几乎所有清兵都把兵器丢掉,因为这样跑起来更快,这其中就包括八个火枪兵。眼见火枪兵丢掉火铳,张无易这才停下脚步。张无易把宁高军的脑袋交给身边一人,把一杆火铳捡起来,看了看,火铳是原始的火绳枪,长约一米半左右,枪管很长,粗约拇指,有六七斤重,枪后面是木托,在木托上面是药池,旁边有一个洞,可以塞入火绳,非常原始,这种火铳也叫鸟枪,它的威力张无易也见过,在近处的威力还是很强的,但远处,就没有什么准头的。不过,有了它们,张无易还是很高兴,现在它们的威力不强,主要是数量太少,一旦形成规模,那威力就大了。当然,这种火绳枪太落后,作为后世人,自然知道怎么改进它。“魏吉,张林成,你们带人把把清兵丢弃的武器收起来,犹其是这八杆火铳,还有清兵身上的火药、火绳等,一定要收好。”张无易对着跟在身体的两个青年说道。如果是以前,张无易如此发号司令,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但先前张无易在战场上的表现已经折服了同伴,两人自然受命。张无易走到宁高军的无头尸体前,把他丢到一边的手铳拣起来,这才是他最重视的东西,这可是遂发枪,不用火绳就能开枪,张无易以前听陈运虎提起过,知道它是密鲁铳。密鲁铳张无易在后世的网上也看到过,呈手枪状,只是很单薄,看去就是一个木托上安了一根铁管,后面是药池,还有打火装置,据说比较复杂,当然,再复杂也比不过后世的枪支那么复杂,张无易自信能仿制出来。“爹,你怎么了!”一声悲叫传来,张无易扭动一看,陈运虎那一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悲叫声张无易也知道是谁,就是陈运虎的女儿陈怜月。张无易急忙朝着那一边奔过去,说道:“总镖头怎么了?”正围在那里的人扭头一看是张无易,如果是以前,那些人根本不会理睬张无易,但现在,张无易在他们心目中已经具有一定的威信,先前大家都明白,如果不是张无易从侧面攻入清兵的队列,打乱清兵阵式,至使清兵败退,而最后,又是张无易击杀了宁高军,造成清兵彻底崩溃,否则,最终战败的必定是虎威镖局这一方。可以说,张无易的突然雄起,是虎威镖局反败为胜的关键。人群立即让开一条道路,张无易走进去,在最里面,陈运虎躺在一名女子的怀中,眯着眼,他的胸膛上有一个洞,小腹上也有一个洞,在右肩上,还包着绷带,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但张无易已经看出,他只剩下半口气,如果在后世,如果及时送到医院还有可能抢救回来,但在这里,他只能等死了,就算张无易知道一些急救方法,一样无法救他的命。“爹,你醒醒啊,我是怜月啊。”陈怜月抱着陈运虎,泪流满面的叫道。张无易走到陈运虎的面前,这时候,陈运虎突然睁开眼。“爹,你醒了,你没有事了?”陈怜月惊喜地说道。陈运虎扫视四周一眼,抬头看着陈怜月道:“怜月,你妈死得早,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不要难过,要想办法逃出去,从此隐姓埋名。”说到这里,他转头看着张无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无易,你真的很不错,以前让你当趟子手真委屈你了。”张无易摇头道:“几年前我流落街头,是总镖头收留了我,我感激头镖头都来不及,怎么会有委屈呢。”陈运虎说道:“我看中你的不是你的武功,而是你的随机应变能力,先前你靠着一些自创的武技连杀了数名清兵,又从侧面攻向清兵的队伍,最后还杀了宁高宁,可以说,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我是镖师,一向走江湖,自然不会怕死,但我担心死后不能再照顾怜月,我希望你以后能照顾她。”张无易点头道:“总镖头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陈运虎摇头道:“我一生只有三个徒弟,陈怜月不适合修炼我的武功,只学了一些基础武功,大徒弟、二徒弟在前次走镖时战死,三徒弟在前日战死,我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张无易思维急转,现在的情况当然无法拒绝,何况,当了陈运虎的徒弟,而且是唯一的徒弟,自己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这样也便于掌控虎威镖局众人,现在他已经是反贼,就只能把反贼事业进行到底,后世网上不是流行一句话:穿清不叛逆,犹如下面切。只要是汉人,只要知道满清在入关前后干了什么,后世又干了什么,只要还有一丝血性,穿清者就不得不反。要反清,就必须要有人,而且是跟他一条心的人,而虎威镖局这些人就是标准的好帮手,用后世一句话来讲,那就是根正苗红,这一众人就是典型的官逼民反,虎威镖局自遭陷害以来,死伤惨重,许多死伤的人都是活着的人的亲人、朋友、同伴,而虎威镖局也杀了无数的清兵,双方已经是誓不两立,从此后,只有走上反清的道路,这种人,用起来也很放心。当然,还有就是这一群人都有武学基础,中间还有一些高手,见过血,上阵杀敌绝不含乎,乃是最好的战士。“徒儿拜见师傅!”张无易立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好,好,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四徒弟了,这是我的狂风法刀秘笈,你拿着,以你的资质,应该能把狂风刀法发扬光大。”陈运虎从怀中拿出一本薄书交给张无易。“师傅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张无易接过薄书说道。陈运虎又对陈怜月说道:“怜月,以后,你就称呼无易为师兄,一切要听他的。”陈怜月点头道:“爹,我知道,您不要说话,我们会治好你的。”陈运虎望了四周一眼,还想说话,张张嘴,突然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一软,就倒在陈怜月的怀中。“爹!爹!”陈怜月立即悲叫起来。“怜月,让我看看。”申良说道,俯下身体。申良现在是整支队伍中武功最高的,陈怜月眼中立即充满希望,说道:“申爷爷,快救救我爹!”申良伸手握住陈运虎的手,摇头道:“陈怜月,总镖头已经去了。”“啊!”陈怜月顿时慌了,低头叫起来:“爹,爹,你快醒醒!”只是陈运虎再也无法回答。良久后,陈怜月以颤抖的手探探陈运虎的鼻息,终于确定陈运虎已经死了,顿时放声大哭。作为陈运虎唯一的徒弟,张无易虽然不是那么悲痛,毕竟,他并不是以前的张无易,就算是吸收了以前张无易的记忆,但以前的张无易对陈运虎也不是很熟,只是一个趟子手,就算虎威镖局在他流落街头时收留了他,那也是因为虎威镖局在招人,以前的张无易应聘上了。不过,张无易当然不会让其他人觉得他不尊师重道,他立即扑倒在地,大哭起来。接着,众人也跟着哭起来,一直以来,陈运虎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现在他死了,大家不仅悲痛,而且还对未来充满迷茫,不知何去何从。良久后,还是申良发话让大家不要哭了,作为虎威镖局的副总镖头,年纪又是最大的长者,陈运虎去世后,他就具有最高发言权,就算陈运虎唯一的徒弟张无易也比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