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有夫人的消息了。”墨璟深声音低沉:“她回来了?”
“没有,我们雇的私家侦探找到了夫人,不过….”
“夫人她因为一场意外将有关你的记忆都忘了。”
“您来参加这晚宴,是墨氏要进军电影市场吗?"紧接着,就见他找了一年,记挂了一年的人缓步走上前!
“七爷,这是唐家的小女儿,唐菀。”
“对了,听说这小公主正在追楚家大少爷楚易寒呢,整个圈子都传遍了。”
墨璟深脸色一沉,重重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大步朝宴会厅内走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把唐菀带回自己身边。
不想刚走到近处,唐菀的话就传进了耳朵。
“楚易寒,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听到这儿,墨璟深脚步一顿,心里霎时涌上来股火气:“唐菀!”
唐菀一抖,转头就看到一身西装,面色冷峻,气势逼人的男人。
她有点颜控,不禁想,要是这人再年轻些,她估计就要动心了。
可惜……
而墨璟深见她出神,也缓和了声线:“一年也该闹够了,现在和我回家。”
说着伸手握住她手腕。
肌肤相触的那一秒,唐菀一把抽回手,眼中难掩嫌弃:“叔叔,你谁啊?"
“原来是七爷,早有耳闻。不过我的确不认识你,七爷是不是认错人了?”
墨璟深还站在原地,望着唐菀的背影,他挂念着整整一年同床共枕三年的唐菀,怎么可能认错?!
晚宴结束。
良久,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我要唐家小女儿的所有消息,从夫人离开我那一天开始,到今天,越详细约好。”
“现在就要。”
云栾别墅。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暖气十足。
然而,再暖也暖不进唐菀被寒意浸透的心。
她靠在吧台上,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纤细苍白的指尖划过面前的文件袋,里面是她早在一年前就拟好的离婚协议。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别墅的大门被人推开。
寒风随着一抹高大的身影灌入,冷的唐菀微微颤抖。
男人瞥了她一眼,将大衣随手丢在沙发上,径直上楼。
“墨璟深。”
唐菀将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忍着心底的涩意开口:“离婚协议已经拟好,签字吧。”
男人脚步一顿,黑眸扫后扬起一抹嘲弄:“唐菀,你长进了,以前只会喊口号,现在至少学会拿离婚协议来威胁我了!”
无情的讥嘲像一把利刃生生洞穿唐菀的心,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只要签了它,你就自由了,你不会看到我,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
墨璟深没有说话,只是冰冷的目光落在吧台上的空酒杯上。
他扯开领带,讽言似刀:“我没时间听个醉鬼说疯话。”
撂下这句话,墨璟深头也不回的上楼。
“砰!”
巨大的摔门声震在唐菀心口,让她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她攥紧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在墨璟深心里,她永远是个醉鬼,说的永远是疯话。
她只是想借醉来逃避现实对自己的种种打击。
可一旦面对墨璟深,那微乎其微的醉意始终敌不过他的冷漠。
五年的婚姻,他们始终形同陌路。
唐菀曾经卑微的问过墨璟深:“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他给她的答案却是:“凭你也配!”
压抑的呜咽在客厅悄然回荡,就像她和他注定的结局。
良久后。
她松开已经被掐出血丝的手,抹干眼泪,攥着文件袋,用尽最后的决心快步走上二楼。
站在墨璟深的房间外,明亮的灯光照着唐菀苍白如纸的脸。
她抬起的手迟迟未落下,这时,房门“咔嚓”一声。
突然的开门让唐菀吓了一跳,嘴里不自觉喊了声:“时显……”
见她站在门口,墨璟深蹙眉,神情颇为不耐:“又跟我耍酒疯,没完没了了是吧?”
唐菀刚想解释,对方又说:“我都躲到国外了,你还能利用奶奶把我逼回来,现在穷追猛打的戏码不管用,开始打感情牌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决绝的话深深刺进唐菀的胸口,让她脸上血色褪尽,几乎站立不稳。
那些解释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喉间。
这么多年,她从没逼过他。
每次提出离婚,她只想放他自由,她也从没有利用过奶奶。
墨璟深看着她满眼泪水的做作模样,脸上越加烦躁。
公司的压力和奶奶的叮嘱,已经足够让他抗拒。
晚上回家,还要面对唐菀的疯言疯语。
他不明白,初见时明明单纯俏皮的少女,怎么转眼就成了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墨璟深沉下脸,脱口而出:“唐菀,你去si好不好?!”
短短一句话,却让唐菀如遭雷击,她扶着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恨她已经到了要让她彻底消失的地步。
“你真的……希望我si吗?”
墨璟深黑眸一暗,冷下脸:“你怕了?”
冷如冰凌的决绝,再次把唐菀伤得不轻。
她颤着双肩开口:“我不是怕si,我是怕……”
怕见不到你。
这话说出来,换来的只是墨璟深的不屑:“奶奶不在这里,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话毕,他当着唐菀的面,狠狠摔上了门。
寂静的走廊,只有唐菀的呼吸声,多年坚持,却让她此刻心如刀绞。
“我愿意用多一点点的辛苦,来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
手机铃声响彻走廊,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唐菀唇角扯出一抹苦涩。
“姑姑。”
电话刚接通,对面冰冷的女声传来:“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安心医院等你!”
唐菀攥着电话的手不觉收紧:“怎么了?”
“给你做个体检。”
说完,对方直接挂断,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喜。
她强忍着眼泪,无力的靠着墙,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
翌日清早。
一夜未眠,唐菀化了个淡妆,尽量掩饰脸色的憔悴。
她刚下楼,墨璟深就即将出门。
在他手即将触到门把时,犹豫许久的唐菀终于开口:“我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一夜的时间,让她清楚只有脱离这段痛苦的婚姻,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墨璟深眸色一暗,突然转身朝她走近。
女人的体香钻入鼻中,他微微皱眉,却并未后退:“唐菀,我昨天说的也是真的,虽说墨家不能离婚,但没说不能丧夫。”
唐菀的脸色惨白:“墨璟深,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奶奶该怎么办?”
她的关切,换来的是他的嘲弄:“你是担心奶奶,还是担心分不到遗产。”
唐菀看着眼前的俊朗男人,酸涩在眼眶中打转。
明明他是她年少时的绮梦,可自己在他心里,为什么这般不堪?
“我会净身出户,不要墨家一分钱。”唐菀垂下眸子,不想让他看到眼底的脆弱。
“幼稚!”
墨璟深黑眸一沉,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安心医院。
唐菀刚到医院,就迎来墨艳琴劈头盖脸的指责:“你这是化得什么妆,跟个鬼似的!”
面对无端指责,唐菀只能心平气和。
墨艳琴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像打量着一件物什:“进去!”
唐菀刚要迈步,抬头看向门牌:“妇产科?”
“当年你挟恩图报,舔着脸非要嫁进墨家,你不会以为你肚子几年没有动静,墨家不会采取行动吧,难不成你要让墨家绝后?”
不言而喻的讥讽让唐菀面色惨白,可不等她反驳,墨艳琴又开口:“唐菀,老实说,你是不是身子出了问题,才生不了孩子?”
这番话气得唐菀浑身发抖:“当年我早就同意退婚,唐家也从来没想要奶奶的人情,我更没有伤害过自己,而且明明是你要挟我爸……”
“啪!”
一记耳光甩到她脸上,墨艳琴一脸狰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想保住唐家就把乖乖当你的哑巴,进去!”
看着蛮横的墨艳琴,唐菀强忍着心底的愤怒。
父母的两鬓早已斑驳,她不能让他们承受惹怒墨家的代价。
所以,她能选的只有妥协。
冰冷的手术台,惨白的无影灯,和唐菀空洞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泪水滑落,隐没进发丝,消无声息。
检查完毕,她颤着腿慢慢走出手术室。
耳畔传来墨艳琴不屑轻哼:“这么多年都没被丈夫碰过,要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唐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打电话的墨艳琴,清澈的眼底染上复杂的情绪。
对方并未发觉她已经出来,电话还在继续。
“要不是唐家还有点利用价值,墨家会让时显受这种气?反正唐家现在也不行了,趁早收购了吧。
“唐菀真要为了唐家好,就想办法自己消失,或许还保住唐家那两个老东西的命。”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墨艳琴不耐转身:“时显?他都被那女人恶心的连家都不要了,这个祸害还是趁早死的远远……
话还未说完,墨艳琴的视线就跟唐菀对上。
四目相对,墨艳琴毫不顾忌的挂断电话:“你听到了也好,结婚多年,丈夫碰都不碰你,唐菀,做人要识相,否则就别怪墨家心狠手辣。”
唐菀强压下心底的恶寒:“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墨艳琴眉尾微挑:“你很讨老太太欢心,你们离婚她不会同意,唯一的办法,就是时显丧偶。”
或许是觉得这话有些重,她又仁慈地补充了句:“当然,作为补偿,墨家不会为难唐家。”
唐菀瞬间想到今早墨璟深也说过同样的话。
如出一辙的残忍决绝。
唐菀缓步走近墨艳琴,看着她微微诧异的眸子,而后轻声说了一句“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话毕,唐菀起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瘦弱背影,墨艳琴眼底闪过复杂:“死丫头,就是靠着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才会哄得老太太信了她的鬼话。”
“轰隆!”
唐菀刚出医院,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
她站在雨中,眼中的酸涩汹涌,模糊了眼前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唐家不能回,墨家不容她,她还能去哪里。
这一霎,唐菀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偌大的城市里,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地。
她任由大雨冲刷自己,。
压抑许久的情绪,此刻终于释放:“为什么——!”
“呲——”
急刹车的声音传入耳畔,突然出现黑色迈巴赫,吓得唐菀跌坐在地上。
车窗缓缓降下,墨璟深扫量着雨中的狼狈的人,眼中的诧异瞬时变成嘲讽:“玩苦肉计玩到外头,准备把自己弄病了,去找奶奶告状?”
尖利的话刺的唐菀心如刀绞:“我真希望自己能如你所想的卑鄙。”
墨璟深凤眸微眯:“说什么疯话,滚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
唐菀苦笑,哽咽了半晌才开口:“离婚协议我签好了,就在床头抽屉里,我可以死,但唐氏是我爸的心血,你能不能别动?”
她强撑起身子,尾音发颤:“求你……”
墨璟深心里突然一阵心烦意燥,可嘴里的话却仍旧锋利:“唐菀,商场如战场,唐家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在还没离婚前请你当好墨太太,别一天到晚只会上演各种自艾自怜的戏码。”
他顿了顿,眉眼间多了丝寒意:“还有,如果你真的想si,那就si的远一点,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一刻,剧痛如浪潮侵袭唐菀身体的每一处。
透过雨幕,她看着墨璟深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心一寸寸落入深渊。
“好,我会……si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