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嘀咕声还没说完,冷不丁“咔嚓”一声碎裂响动。
一根半个手腕粗细的枝杈就摇摇欲坠从枝头嗤嗤拉拉了一阵,在好几个下人惊呼闪躲的当口。
最终从上头折断掉了下来。
咔吧咔吧的,跟大白天闹鬼似的。
可吓人。
树下的人四散躲避,那根树杈就掉在了刚才站立的地方。
五皇子即将出府,缓步走向府门只走到半途,就闻听下人们一阵此起彼伏的轰乱咋呼。
转眸入目就是前院的狼藉满地。
脚步缓缓停伫,盯着那片树叶枝杈微微拧眉深思。
府内下人瞟见殿下正在身后不远处观望,立刻吓得跪在地上认错。
“殿下!这……真的是刚扫过。”
“殿下恕罪!”
几个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等着主子怪罪责罚。
根本想不通这是怎么来的无妄之灾。
这树生虫子了不成?
可立在青砖上停步的五殿下并未说话,看了那根断杈片刻,微微仰起下颌看向了树冠。
下人们默不作声的跟着一起朝着树顶上望。
什么也没有。
只有这棵树因为断了一根杈秃了一块,怪影响美观……
场面一时陷入沉寂,谁也没敢先出声,生怕会触到霉头挨了责罚。
这种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眼前树梢没有动静,旁的树却出现了扑簌簌擦碰的动静。
一会儿是这棵,一会儿又是那棵。
众人的目光就随着声音动静在树影之间不停转换。
直到看见个黑影闪过,虚空中传来一声清晰的“卧槽。”
这颗断树旁边那棵树的枝杈就开始大幅度摇摆,树干吱吱呀呀树叶扑扑簌簌。
在每个人惊悚又诧异的眼神注视下,那棵树的枝杈生生被压成了倒弯。
一个身着黑衫的长发公子煽动着他隐形的翅膀……不,挥舞着他的膀子。
扑棱了几下。
后仰倒栽了下来。
院内一阵惊疑吸气夹带着哎呀哎呀声,五殿下停伫的脚尖都忍不住朝前迈出了半步。
好在树上的人虽然仰倒而下,却跟个顽皮猴子一样倒挂在了树上。
墨色衣摆忽闪飘飞,长长的马尾垂落,瞪着大眼惊悚之后,眼神里又转换成了死里逃生的那种劲头。
跟个挂坠一样,一晃一荡头朝下飘摇着。
……这是谁?
……咱府里也闹刺客了?
萧争那个翻转视觉里,只看到一圈人瞠目结舌的盯着自己。
别人也就算了,还有他的狗主子……沉着张脸都黑透了。
他挂了好半天,半个字没敢说就那么挂着,得有半炷香。
跟五皇子灼灼目光对视,抿着嘴就挂着。
脸色都眼见着开始发红,这是倒仰充血了。
“还不下来!”蓝慕瑾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吼了他一句,吓得周围本来就跪着的下人扑啦啦全都脑袋点地。
萧争紧紧攥着树杈,说出话已经开始变声。
“我,下不来。”
他说什么?
他说,他下不来了。
蓝慕瑾瞪着那个在树上倒挂着的祸头,看着这种诡异角度下他那个被倒控到充血泛红的脸。
还有那双理直气壮的大眼。
直接被气的笑出了声。
这是他的暗卫吗?!这是他皇子府的暗卫?!
轻功如此拙劣,还被困在树上吊着,下不来了???
对面都被血液冲进脑子憋得鼻头发闷的暗卫又说话了,完全换了一种态度。
谦卑,恭顺,又有礼貌。
“主子,救我一把。”
蓝慕瑾:……。
或许能时刻跟着的也只有隐匿行踪的暗卫了,今日竟然带了个侍卫。
好生奇怪。
“五弟怎的今日赴约…还特意带了侍卫?”
蓝慕瑾连眼皮都没抬,随口搪塞。
“本不想带,可府里这侍卫早前就对三皇兄的才学仰慕已久。”
蓝慕瑾迎着对面那看着温煦柔和,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眸色。
没什么情绪的平声解释“听得要到竹园见皇兄,非跟来不可。”
萧争:……我仰慕才学……?!
……你可真6,张嘴就来胡说八道。
三皇子笑了一声,萧争本来还在懵圈,对上三皇子温柔平和的笑容,平易近人到眼角眉梢仿若带上了和煦春风。
一时也不知怎么反应,只得也尴尬的跟着笑笑。
“原来是如此。”
只听三皇子略带关心的继续询问“那为何还要遮住口鼻?”
这次三皇子是直接问萧争,萧争侧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狗主子,锦帕底下的薄唇抿了抿。
面对三皇子这种温和好脾气还弱不禁风的模样,他不太敢胡说八道。
“……前几日淋雨,风寒还未痊愈,怕过了病气给三殿下。”
他的声量轻柔缓慢,生怕给对方气着。
轻捻石桌上字帖的蓝慕瑾指尖顿住,侧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他根本没想到暗九竟然还有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目光灼灼的盯过去,萧争从对面三皇子笑容上移开。
只从五皇子眼中读出了五个字——你吃错药了?
他一点没含糊的回瞪了回去。
蓝慕瑾微微拧眉,脸色眼见的阴沉下去,通身散发出一股子寒意。
三皇子没什么反应,他身后默默伫立的黑衣人似是感受到了危机,些微迸发出一瞬的内力波动。
仿佛生怕五皇子会突然发难。
蓝慕瑾冷淡的眼神瞟过去,哼笑了一声。
就连萧争都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将视线落在对面黑衣黑面的人脸上。
萧争:……遮的这么严实,不会是个暗卫……吧?
刚好对面三皇子没做任何遮掩的确定了他的猜想。
“无需担忧,这是我手下暗卫。”
萧争:……这就承认了?
三皇子迎着萧争诧异的目光淡然笑笑,朝着身后黑衣人轻声责怪。
“告诉过你,要戒急戒躁。”
身后黑衣人规矩端正低声应了声。
“是。”
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执起了桌角搁置的一把折扇,“唰”一声打开了。
如普通随从下人一样从善如流的为三皇子扇凉。
轻柔缓慢,像是怕吓着谁。
萧争盯着那把折扇上龙飞凤舞的“戒躁”俩字,更有点懵。
一个刚才还散发出浓郁杀气的暗卫,这会儿他突然就染了身书生气。
萧争:……?
不是,这暗卫他负责的事挺多啊?
陪读书,陪作画,护安危还管扇扇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三皇子指尖落在桌面,眼前的纸张墨迹已经干涸。
手执折扇的暗卫“唰”一声收回了折扇,放回了桌上。
手法十分利落的迅速将纸张卷成筒状,后又用镇尺重新将空白纸张抚平压稳。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做完这些迅速后撤,“唰”一声又将折扇打开。
继续摇动。
来回两次,黑衣人都取的那把“戒躁”扇子。
而桌面上还另有一把墨色扇骨,鎏金雕琢,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折扇。
应该是三皇子在宫门口手里攥的那把。
萧争这会儿一脸懵逼,这哥们可也太全能了。
似乎是看出萧争满腔的疑惑,三皇子还特意朝他缓声解释“我府内共有四名暗卫,分别是梅,兰,竹,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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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不能说我不行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