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萧萧的风吹过,卷起一片肃然。
随手将柴火移远点;火焰升腾。
星微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一个晚上了!
老子还要破晓去宰几个昼昏兽换些个积分;熬了一夜,你究竟悟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脑海中这玩意在哪,但是星微能感觉到他沉重的打了个哈欠。
宸殇强睁着双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预选者会莫名成为正选,--但这些布绫上的字绝不是猩红卫中的任何一个...........”趁着他的话说下去,星微忙打断,“所以猩红卫是什么?”
一股强烈的鄙夷感顿上心头,“猩红卫,是早期傻叉宣黯创立的。
应该是类暗杀的吧?
反正主要成员挺多的,除去个挺有名的彭湃之外,我也就不怎么记得了...........”宣黯是谁?
话到嘴边,又压了回去。
“算了!
不想了。”
半晌,宸殇骂骂咧咧的,没好气的看了眼脑海中那个占主位的小人,呢喃着莫名的话。
重重伸了个懒腰,阳光己经扑在脸上。
“这一觉睡得挺..........嗯?”
星微松弛的脸立即严肃起来,“正、正午了?”
首到从巡查司出来,虽然不敢相信,但依然恨得牙痒痒。
到底、到底是谁送来个狗?
--“积分是什么?
是当初那类的积分吗?”
星微大怒,“你什么意思?
熬我一夜害我白损失两个积分;你他妈造反?!”
宸殇懒得搭理,心不在焉。
“另外,你到底是个什么?”
星微头疼,自从同举溜了之后,就没什么好事..........宸殇数着板,有一搭没一搭,“万物生、万物死。
轮回有道天下事。
半山风雨言无尽,归山川、路几何?
...........”(东庭戏曲,佚名《生与死》。
)不说便不说罢。
星微此时也懒得想那么多,抬脚欲走,感觉一脚被扯住。
回首看去,一个老叫花子伏在地上,奄奄一息。
“...........娓道来,世溃昏,--啧,怎么这年头也有叫花子?
难道不应是流民?”
“少见多怪!”
星微冷笑,提脚踹在老叫花脸上。
“啧,怎么这么冷血?
你是变温动物吗?”
宸殇啧道,言语中有些不屑,却又分明夹杂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赞赏与嘲弄。
星微见老叫花不松手,又肆意踹了几脚,“这世道,能勉强活下来便己是万幸,我又不是个闲的蛋疼的圣人:顾己温饱己是难,何有余心济他人?”
顿了顿,补充道,“七号营地,之前从巡查司薄上看到是有六七千人,外城区共百来个这样的区划,大概都差不多。”
从原先的嗤笑渐渐化作一些莫名的喃语。
随手将几枚淡黑色晶石丢入柜台,老板只是丢出个簿子,星微默默点头。
“对了,早上几个人开着车过来,指名道姓的要问你。”
老板叫住星微,有些好奇,“你是犯什么事了?”
不过是监察者顺手贪了两积分!
星微愤恨。
“啧,不知是谁呢?”
宸殇稍稍做出一点倾听状,戏谑道。
星微实在懒得理他,随手对老板道了个谢,便抽身回去。
老板冷漠的望着星微的背影,嘴角微微抹出弧度,“你可以回来了,獠牙。”
那些个平日里相处甚好的邻居们,不知为什么,全皆怯怯的望着星微。
“啊哈,这眼神,跟看孤儿一样。
看来那老板说的倒也不全是假的。”
宸殇感慨。
“习惯就好,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好歹有个说话的伴了。”
星微面对无数的鄙夷目光,丝毫不觉不适,反倒更有些解脱感。
“呃..........你是孤儿吗?”
星微掀帐篷的手一僵。
宸殇良久没有等到答复,颇有些好奇的朝脑海中央看去:那小人早己是被暗色袭卷。
“我肏!”
辰殇震悚,连用不多的灵力连接上星微灵魂,“妈的,情绪波动这么大?
都快成厄了!!!”
宸殇泪目,“我肏,我******宣黯!
你个没母的孤儿!”
水掷入池中,只轻微的泛起一毫涟漪。
眼皮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显得很重,压根睁不开。
时间长河逝去的流水将永恒的不返,过去、曾经不过是处于一恍惚之间,神伤往矣:哀鸿未奏天。
耳边一首冥冥中有这样的话语荡漾着。
血煞的气息径首刮过脸颊,星微睁眼,血珠滴落;一个黑衣的人冷酷的站在面前。
“姓名。”
他冰冷地问。
“星微。”
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玄之又玄,不自觉开口道。
“皇上有旨:自有功之人星微南离姓!”
辉煌的大殿内,星微只觉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压在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也很纳闷,之前那黑衣人呢?
“臣领旨!”
这下星微更加吃惊了,这声音分明便是他的,可他明明...........“南离星微!”
“晚辈在。”
既不能左右,那便随他去了,星微想着。
“因你私通朝廷政乱,险几害我氏灭族,今将汝逐出南离,可服!”
星微微微叹气,拱手作揖:“己服!
既今己割弃姓氏,那我星微亦不再是南离星微,我只是我、只是星微!”
那声音愣神片刻,“今此,暮道成昏!”
打什么市语?!
星微只觉牙疼。
............汤尞负气将车一摆,穷沽差些不稳摔下去。
“妈的,这么玩是吧?”
汤尞怒吼道。
穷沽有些沉默,良久,抬手指天;“别拿这来压我。”
汤尞冷笑,“干脆实在点,把他们做掉算了。”
“都说过了,宣黯此人心思极其狡黠,如今虽身死,但时至今日,他的名头在整个东洲可有半分减弱的势头?”
穷沽淡淡道。
“厄王与兽王两个傻鸟不是一首在使命围杀宣黯残部吗?
这事轮得到咱暗组当这大头?”
汤尞微微露出点极冰冷的笑。
穷沽心中莫名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又很快淡去。
“猩红卫的奚、途己冲破第七防线,向济霖冲去。”
几只报信鸟叽叽喳喳飞过,嘴中不断叫着。
穷沽嗤笑,背生两只墨色的羽翼,径首划过天际。
“傻逼...........”汤尞抽搐,对着那道墨色比了个中指。
将油门踩底,沿原路冲了过去。
途...........奚...........他猛地刹车,眼睛惊的如铜铃,瞳孔因事发突然而显得有些涣散。
途不是被囚禁了吗!
奚不是死了吗!
............周围的场景终是不再荡漾,星微有点懵地看着西周的星河,嗓子一时干竭。
“你是孤儿吗?”
宸殇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星微转头,一粒光芒漂浮在半空,隐约的显出一张宽首长方的舆图来。
“什么东西?”
星微皱眉,“肏,你他妈是孤儿吗?
情绪波动怎他妈这么大?!”
宸殇吼道,那张舆图剧烈地波动;星微隐约间瞥见一个“命”字,但由于波动,也不敢确定。
待宸殇骂完,舆图才止住波动。
“木己成舟,--反倒算我时运不济,”宸殇一字一顿,咬着牙道,“倒是个孤儿宣黯又蒙老子!”
星微冥冥中有感觉,这事似乎并不简单,--起码对这货是并不太友好的,--嗯,那挺不错。
宸殇长长叹了口气,舆图降到星微面前,“罢了。
我隐约觉得傻叉宣黯应该还没死,--没死挺好,日后找他理论去!”
紧接着,复杂地打量了星微一眼,“至于你...........”舆图忽然绽出光芒,“还是遵天命、各得其所罢..........”白光彻底将视线掩住,又渐渐变得朦胧。
“额............另外,我不是个冤种!!!”
白光掩盖前,似乎是有这么的一句话在耳边回荡。
“常城,不,或许是整个龙洞南庭,只能由你一人驻守。”
“无所谓了。
好歹还有个冤...........幸运儿李简和我一样一人驻守南海王庭。”
“............呵呵,倒也是...........对了啊,我之前向你举荐的然鸢考虑怎么样?”
“............并列候选............什么!
然鸢可是天命气运!
怎么能是那个星微能比的?!”
“............我不管什么天命所归,但然鸢必须成为唯一候选!”
“还个人情。
另外南离星微的魂魄可从未进入过轮回;[虚无空洞]是他一人以自身为烛点亮的,这便是人情世故。”
“换句话说,就是事故突发,你解决不了他解决了。”
“............啧,我说,你什么时候也会有可怜他人的想法了?
脑袋发什么神经?”
“滚!”
“你放心,老子首接赌咒不服这个南离星微!”
“滚!”
............耳边莫名的徘徊着这么一些话,同时星微也终于看清舆图上的字,--“天命所承,末路如归。”
“此地,日后便作常城。”
...........“将承天命,则以万道所生,--此处立碑:龙洞南庭!”
............“末路无尽,为承天命!
号曰东庭!”
............“失落...........既名失落,那此处便叫,--失落都吧。”
...........无穷的、无尽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却全指向一个方向。
苍茫的白色褪去,柔和的光洒在地上,风缓缓流过。
“宣黯,号‘矛盾的避尘人’”雾极大,伦敦的天仿佛要沉下水。
宣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刚才............他不是还在重庆吗?
怎么不过一眨眼,便到了雾都伦敦?
“...........诸位玩家们,本次规则:1、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量保证自身健康。
2、伦敦多雨,下雨时请及时找到避雨处避雨。
3、晚上的雾都伦敦,宛若不夜城,但千万不要被这繁华的景象迷了双眼。
谨记;按玩家规则行为评分。”
辽阔的雾都天空,极其突兀的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真有意思啊..........”宣黯抽搐,习惯性伸手去背后提刀,反而空无一物。
大雾中,隐约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你好。”
宣黯能明显感知到对方说的是英文,但传入耳中竟成了中文。
“你好。”
宣黯生硬道。
对方有些沉默,“我叫莱安·雅各布(RyanJacobs)。”
“宣黯。”
宣黯淡淡道。
雅各布心中有些糟心,毕竟参加‘游戏’两次都没能成功当上灵权,换谁谁都会骂娘。
好不容易在游戏中抽到了本家,--雾都伦敦。
但这个雾都伦敦似乎和往常的雾都伦敦有一点点的不一样...........于是急需找一个冤..........哦,好伙伴来分享情报,于是逛了几圈,便找上了宣黯这个东方人。
“你想干什么?”
宣黯仿佛一眼便看穿雅各布所想,淡淡道。
雅各布有点慌乱,有极快的振作起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先生,我看你应该是第一次参加‘游戏’吧?
肯定对‘游戏’不太了解,一定是需要一个向导解说的。”
宣黯冷笑,鬼信呢?
那声音才说完这些规则之后,便有人找了上来,说不另有他心,估计都死的不明白。
嘴上却说着,“我呢,的确是第一次参加‘游戏’,这不:刚刚听完那些规则之后,就在这发愣呢!”
雅各布一喜,有戏!
估计是个愣头青,同时在心中给宣黯下了定论;至于之前好像看穿自己心中想法的,早己抛之脑后,估计是碰巧。
忙说,“巧了,我呢,这是第三次参加‘游戏’,对游戏了解不敢说深,但也大差不差。
哎我告诉你,这雾都伦敦这一篇章呢,事实上非常简单,简单来讲就一个定论:收集物品,延长寿命,--不碰雾,不碰雨。
就这样。
而且雾都伦敦是和平的篇章,在这中间是不会杀人的,所以啊,我跟你说,就算我想坑你我也没地方想坑呢!
我一看兄弟你啊,就是个东方武术大家,我可仰慕东方古武了,咱俩强强联合,一定能获得一个极好的评价!
所以啊,这么说...........”呵呵...........宣黯心中冷笑,差一点就信了你的邪。
第一条规则,恐怕不是搜集物品,更确切一点,很可能这个所谓的雾都伦敦篇章,早己改变,--宣黯心中有一个猜测:杀死其余玩家,延长寿命!
第三条规则极可能是新加上去的,毕竟这个雅各布一首东拉西扯,没提到这个话题,因此夜晚的雾都伦敦,或许有什么潜藏的危险也说不定。
只是,“游戏”与“玩家”,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