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颔首:“是。”
而这时,她才看到薄屹的伤和怀中之人。
“你怎么受伤了?”
那凝脂般的侧颜愈瞧愈熟悉,祝明月上前一步,终于看清那人面容。
霎时,她怔在原地。
祝明月愕然抬眸看向薄屹:“她……她是商娴?!”
薄屹神色复杂地点头。
阿城见他唇色发白,身子微晃,连忙上前扶住他:“王爷,先回去包扎伤口吧。”
“嗯,回王府。”
几人赶回煜王府,让府中大夫给薄屹左肩上的伤口清理包扎。
这一剑刺得很深,若是对准心口,怕是真的会要了他的性命。
阿城看得一阵后怕:“王爷,您为何不躲?”
沾着血迹的衣服被拿出去烧掉,薄屹一身素衣坐在木椅上。
“我不能伤她。”
闻言,祝明月一顿,侧眼看向躺于里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商娴。
阿城皱眉,犹豫再三,说:“王爷,您真的觉得她是王妃吗?或许只是与王妃长相相似,毕竟……王妃不会伤您。”
薄屹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是她,我不会认错。”
“可是……”阿城还想再说什么。
被薄屹打断,他眉眼淡淡,却掠过一抹戾气。
“她伤我,不认识我,定是有原因,商远道必知晓。”
一年前商娴身中剧毒消失山崖上,始终未找到尸体,丞相府却挂起白布,如今想来总是蹊跷。
更何况,商娴喝下的毒药,就是商远道派人送去的。
片刻后,丫鬟走进,将一碗药放在薄屹面前。
薄屹像是闻不到那苦涩的药味,抬手便一饮而尽。
药碗搁下,他沉声开口:“明月,阿城,商娴回来之事,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
两人点头:“是。”
片刻后,大夫从里屋走出,在薄屹面前跪下。
薄屹问:“她身子如何?”
大夫微蹙着眉,回想方才诊脉:“王妃脉象不稳,的确有中毒迹象,但……”
“什么?”薄屹眉心皱起。
“但是王妃所中之毒不像是钩吻,反而像是南疆的一种毒。”大夫缓声道。
薄屹顿了顿:“南疆?你可知是何毒,如何解?”
大夫叩首:“属下无能,需回去查医书。”
薄屹紧抿着唇。
“如此,你便退下,早日查出王妃所中何毒。”
“是。”
大夫跟着祝明月和阿城一齐离开。
屋内寂静,薄屹缓缓起身走到床榻边坐下,一瞬不瞬地看着双眼闭合的商娴。
想起她看着自己的冷漠眼神,薄屹的心猛地刺痛。
仿佛有一把利刃将他的心口剖开,鲜血淋漓。
薄屹缓缓伸手,轻轻覆上商娴的脸颊。
消失的这一年多,你都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天色逐渐大亮。
薄屹没有离开卧房,单手撑着下颌在木桌上小憩。
不知何时,他的耳边倏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薄屹缓缓睁眼,突然想起商娴,猛地侧颈看去。
只见——商娴不知怎么从床榻上挪下了地,因为解不开手上束缚,她便一点点挪动身子,想要往屋外去。
薄屹顿了顿,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拎起,带回了榻上。
商娴逃跑不成,又挣脱不掉束缚,便冷着脸死死盯着薄屹。
“要杀要剐,痛快些。”
薄屹正披上外衣,闻言他手中动作一顿,须臾才理好衣襟,在商娴对面坐下。
他嗓音寡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商娴双眉紧锁,而后紧抿了唇,将头转向一边,闭口不言。
见状,薄屹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他瞧着她,心狠狠沉下,仿佛陷入沼泽。
半晌,薄屹蓦地起身向商娴走近。
商娴随即抬眸盯着他,眼中尽是防备。
却见薄屹一身伸入怀中,掏出了什么。
他将手掌在她眼前摊开,掌心中赫然一枚扇形玉珠。
薄屹声音低沉沙哑:“那你可认得这个?”